‘你放心吧,你们的算计绝不会成功……’离开李烟雨住处,席撒在心中暗自念叨。颇有些为李烟雨感到悲哀,却至今想不通,为何他们会出此下策,在这时候对他动手。回到居处时,凌上水已早早等候,只带来一句话,便解开他所有疑惑。
“王,上水亲自跟踪,发掘那女婢在王走后层往李烟雨出窥探,而后见过陈善道,又去见了月上梢……”席撒失声轻笑,谜题尽解,原来竟是这女人许以陈善道等人重利,联合算计他北撒族军。
南吴战事若成功,反绿林联盟领土不知将扩大多少倍,没有了席撒和北撒族军,陈善道将重归主导地位,成边南一方霸主。反绿林联盟发展越快,越大,席撒越将成为陈善道方面的心头刺,早晚要拔。
“王,你没事吧?”上水见他神色反常,不禁担忧。
席撒抬手轻摆,“没事。本王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感到可笑,那陈善道果然难有大做为,区区边南之地就让他心满意足,甘愿与外人联手铲除内中之人。原本还想,他若有大志,彼此共谋合作时日还长,如今看来,终究还是太将他高估。
昨日较场比试,让他们对于武力除我全无把握,就让李烟雨假作投靠为内应,与众部族暗中联合,得适当之机时,一举将我们铲除!”
凌上水怒道“王!不若就此将他们杀了……”
“不!这不是江湖争斗,你必须切记,杀人容易,但为除区区数敌不顾声明影响,日后再难有太大作为,天下有能之士谁还甘愿效力?
本王要让他们以为计成,让天下人都知道,是陈善道背负本王,而非我背负他。那月上梢竟然如此算计,我席撒要让她把自己也赔进去。早听古籍中说,许多人谋事不成被活活气死,我很想知道人是否真能被气死。”
旋又微笑道“再者,本王也很想看看那月上梢假作笑颜讨我欢心的模样。其实她容貌虽仅略有姿色,但身段却也听让人惦记。”凌上水道他说笑,“王只是为成大事,何必说的自己如此不堪呢?”
“谁说?计谋百千万,我为何非如此行?只因如此能占更多便宜,况且,我席撒本就好色,惦记李烟雨与月上梢也属事实,你可不要以为眼前的王是个如何洁身自好,品德高尚的圣人。若如此,他日怎敢对你完全信任?你若不识我品性,怎能真正效力?”
也不理会凌上水对这番话的冲击吃惊,抓起配件悬挂腰上,交待道“让阿九搜集边南之地的高手列成名册,昨日比试露底,恐他们会邀请地方豪杰相助,不可不察。”上水怀带复杂心情领命而去。
席撒满腹自信的赴约议事大厅。
早于月上梢密谋的陈善道仍旧故作姿态的暗示提醒,当席撒面,与月上梢商讨议论。钱破不在,李烟雨面色寒霜,正眼也不瞧口若悬河的陈善道,却时时不由自主般朝席撒瞟望。
‘人生就只若做戏,倘若换做感情用事,自以为是的男人,此时此刻,难免以为李烟雨当真对自己钟情,落得个石榴裙下死的结局,至于能否做鬼,做鬼后有否风流这回事,没死过的人谁知道?反正不是我席撒的追求。’
最终,月上梢做退让姿态。“三位盟主仍旧怀疑联盟众部落的赤诚之心,倒有一提议,恰巧陈盟主与钱盟主独身,席盟主也未必不缺乏人侍奉饮居。众部落里,有三位年级合适,美貌问明的公主,不如许以三位盟主为妻妾,侍候左右,以表众部推举为尊的诚意。如何?”
陈善道假作推辞一番,月上梢殷切劝说,最后望眼席撒,见他并无异议,点头答应。席撒此时忽道“月公主倘若真有诚意,何不以身相许本王?难道不知本王从初见公主至今,从未相忘之情?”
众皆色变,这并非昨夜商议时提及内容,陈善道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却又闭上。那月上梢脸色急变,怔怔半响,不能答话。席撒起身,含笑致歉道“本王实在冒昧,料想公主一时之间难以抉择,更不知月族王会否应允。本王愿意捎带时日等候回复,至于联盟一事,到时再寻本王商议吧。其它事务,陈盟主足可做主,本王暂且告辞!”
席撒故意走的很慢,不理会陈善道的呼喊挽留,当走到第六步时,就听见背后传来月上梢情绪激荡,却强做镇定的声音。“北撒请留步,幸得北撒另眼相看,上梢实在心乱如麻,不瞒北撒,上梢自初见起,就已为北撒威风折服,岂会不甘愿陪伴左右,日夜侍奉?”
席撒哈哈大笑。“好,好,好!如此甚好……”‘好一句折服,好一句心甘情愿,好一腔不惜舍身成谋的复仇决心!’这三声好,在他心中却做此解。‘沉沦仇恨地狱的可怜女人,让高傲和白洁全为黑红混杂的邪恶所吞噬。可叹,可叹……’
席撒的怜悯可惜之情没有表露脸上,以迫不及待的做作,当晚就把月上梢迫人寝室。夜深三更时分,他察觉到逼迫面门的森森寒刃,诈做惊醒时,月上梢终究没有勇气和把握得手,惊慌失措的收刀藏放背后。
席撒哪里真敢入睡过?见她方才无声抽泣太久,眼眶红肿,假惺惺的关心安慰,拥她入怀,爱怜轻抚。“怎么哭过?莫非心中委屈?”月上梢强作欢笑,十分没有道行的生涩撒娇道“王不要羞人了,明知为何偏还问。”
席撒假作开怀,大笑道“是是,本王的错,只顾自己心急,却让你吃痛受苦了。”窗外这时想起凌上水通报声音,席撒抱歉的替她盖妥被褥,穿戴出门。行出不远,就精神萎靡的呵欠连连。
“王今日怎如此疲惫?”“整晚还敢闭眼?你不知她手里那把兵刃拿起放下多少回。西妃在宫里么?”“妃外出查探月公主身世未归。”“好,今夜我去她房里睡觉,料月上梢即使丧失理智想行刺,撞破头也想不到本王会在那里!”
凌上水暗觉他自讨苦吃。席撒此刻心中也正这么想,暗觉这番决定太过匆忙,一气恼就决意让月上梢为复仇付出更多忍辱代价,忘记仇恨是把双刃剑,伤人也伤己,从此以后,还能安寝?心下更觉奇怪,席红梅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她如此不惜一切代价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