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伍铮很少在比赛那几天吃这么饱,以至于睡前还不怎么困,伍铮写了会儿论文,越写脑神经越亢奋,再这么下去怕是也要熬夜,她想了想,提上备用冰鞋,和桌子上的毛十一打了个招呼。
“我去外面散心。”
毛十一正用小爪子捏着器具给她整明天比赛时要用的冰鞋,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注意安全”。
伍铮没走电梯,而是从消防通道进了楼梯间,缓缓朝下面走着,种花队住在酒店第15层,走到第9层的时候,她听见一阵脚步声。
伍铮挑挑眉,又往下走了几步,就看到阿列克谢在楼梯上上下下的走,像是出现刻板行为的动物。
“廖莎?你在做什么?”
阿列克谢惊了一下,往上一看,就见少女扶着栏杆,冷淡的俯视着他,楼梯间的声控灯散发出的冷光,让她的皮肤看起来白得和纸一样,陪着那披散着的鸦羽般的长发,像是童话中的鬼魅。
他仰着头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钝的回道:“心烦,出来走走。”
“心烦?”
伍铮缓缓走到他边上,俯视着14岁的小少年:“发生什么事了?”
阿列克谢的确是遇到事了,俄罗斯花滑圈分为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两大由地域而出现的派系,身为谢尔申科的小弟子、尤比莱尼冰场的一员,阿列克谢自然是圣彼得堡派。
而米娅。洛特莎娃与阿加塔都属于莫斯科派系,米娅性子不坏,所以和尤比莱尼这边能算点头之交,阿加塔身为莫斯科派系的新一姐,对圣彼得堡这边没有敌意,甚至称得上有好感。
俄罗斯一向鼓励生育,14岁就可以结婚了,阿列克谢喜欢自顾自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到了尤比莱尼冰场后,也从同龄的男生那里知道,他们以太晚脱离处|男|之身为耻辱,其中不少人都和认识的女孩早早发生过关系。
甚至有好事者统计出了他们那块冰场里的男单们的脱处平均年龄是17岁,而这是伊夫列姆的存在强行拉高平均线的结果。
阿列克谢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而阿加塔在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摸了他的大腿,这让他嗖的一下站起来,很不满的看着她,然后阿加塔就觉得受到了冒犯,起身骂了他是个死同性恋跑开了。
俄罗斯是一个反同比较流行的国家,骂人是死同性恋是很重的话,在gay很流行的花滑男单中,俄罗斯男单和种花、日本男单联手撑起了直男的尊严。
阿列克谢不鄙视同性恋,对于阿加塔的愤怒也不在意,他只是因为这件事,想起了休赛季时遇到的某些事。
花样滑冰在俄罗斯是热门运动,男单们在年轻时又普遍是仙男模样,去年有一位解说员戏称,正所谓花滑男单冰迷中女粉众多,俄罗斯男单们的女友能占一半,所以只要滑出成绩,代言和商演机会都不少。
阿列克谢有着精致到近乎浓丽的外表,像雕塑,像油画,像神话里的阿多尼斯走到人间,喜欢他外表的人有很多。
在某次和广告商举办的party时,就有一位妆容精致的夫人突然将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那时很冷静的叫了伊万的名字,走到师兄身边坐好,伊万神色不变,后来就找了个借口带他离开,那个代言自然也是黄了。
不知从何时起,有很多人会用粘稠的目光看着他,那让他产生了晦涩的、浑浊的痛苦,甚至是因此喘不过气来。
加上他并不想为了滑冰放弃学业,平时还要继续坚持学业,偏生他又不是伍铮那种自己翻书也能考高分的天才,学习的压力并不小,而且他的身体也在这赛季开始发育……
种种因素化为沉重的压力压下来,让他从这个赛季开始没有clean过一次自己的节目,简直是一路摔进了总决赛。
简直是辜负了伍铮给他编的《梦幻曲》。
不过在面对伍铮的问题时,他只是沉默一阵,缓缓回道:“我在合乐时的四周跳不太好,一直没有成功。”
“这样啊。”
伍铮摸了摸小朋友的金发:“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冰场吗?”
她的手指细长洁白,冰冰凉凉的,透着健康粉色的指甲微长,干净,不经意间碰到阿列克谢的耳尖,坚硬的指甲与柔软的肌肤相触,让少年本能的抖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他温驯的回道:“好。”
伍铮的身上有强烈的欲|望,那是对于胜利的渴求,所以她的欲|望是干净的,即使锋芒毕露,也不让人讨厌,反而透着一股鲜活的生命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
两个人再一次爬墙进了场馆,一起做热身动作,然后上冰滑行、练跳跃。
伍铮问他:“廖莎,你有练规定图形吗?那个对增进滑行水平很有好处,亲测有效,推荐哦。”
阿列克谢抿着嘴:“学了二十多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