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朗点头温润地笑。
“我知道,是秋实姑娘。当初我母子就是有她看诊才好起来,也幸得有姐姐你告诉我她在厨下,改日我也好知道去哪儿谢她。”
被道谢的丫鬟脸颊飞红,仓皇害羞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扎着手中的布偶,努力表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有书房!书房是白芍姐姐管着的……”
“绣房的管事是青芝姐姐!”
……
等送走了这些抱着布偶叽叽喳喳的丫头们,已是黄昏之时了。
严淮朗回头,吴氏略有些犹豫,思忖良久还是开口:“朗儿,你今日问的这些,下次不要再打听了。”
少年笑着安慰母亲:“娘,我问的这些也不是见不得人的秘密。”
“就是因为不涉及私密,我才由得你问,但毕竟有刺探的嫌疑。公主救下又收留我们,一应吃穿用度府里都有安排,不求回报,咱们要知恩,有什么活计,你听安排认真做就是,不要探问太多。”
严淮朗直视母亲的眼睛认真应允。
“殿下救了我母子二人性命,恩同再造,孩儿问这些只是为了心中有数,日后定谨言慎行,尽心尽力。”
吴氏这才欣慰点头。
严淮朗扶着母亲回房,闲聊间似是不经意问:“方才先走的几位,领头的是不是在城头求殿下救我们的顾满小姐?”
“对,满满性子开朗、活泼喜人,这些日子戒严不能出府,阿满就带头领着小丫鬟们到我这儿玩,时不时还送些糕点过来,公主身边尽是善心人,咱们要知恩。”
“嗯,是。那她身后那位绿眸的小姐,想必就是阿狸姑娘了,听说她是殿下的……房里人?”
吴氏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怎能背后编排殿下!”
但这里就母子二人,她知道儿子向来有分寸,也没过多责怪。转而想起那个绿眸高鼻、五官灵巧动人的美貌少女走神时,眼中含蕴地动人波光,吴氏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她是过来人,当年也与丈夫情深意笃,阿狸那一派怀春少女的模样怎能瞒得过她。看来传言是无误了,但这女子与女子……吴氏虽觉得离经叛道,匪夷所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以前你爹常说,遍观天下,只有淮南路是人间乐土,总想寻个时机全家一起搬过去,但故土难舍一直没动身。七年前公主在京师主持变法,杀了八百贪腐京官,咱们州的官员吓得削减了私加的杂税,你爹在外面喝得烂醉,回家还大叫痛快……谁曾想咱们真有一日见到公主,你爹却已经不在了。”
吴氏抹了抹泪,正色对儿子道:“朗儿,公主人品功绩如何,咱们百姓最清楚,恩人的私德你不可置喙!”
严淮朗俯身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