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道:“我传你一套吐纳之法,医家的吐纳和武学中的修炼内功性质当然大异,但也有相同之处。它不能用以伤人,但持之有恒,同样可以延年益寿,祛病强身。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王道’的练功方法吧,你现在练的这种内功心法是极端霸道的,将来两者兼练,就可以水火相济,逐渐减轻祸害了。纵使不能完全消除走火入魔的危险,至少也保得住没有性命之忧。”
辛龙生大喜拜谢,心里想道:“只须性命无忧,我也就可以不必受车卫的挟制了。”
王大夫继续说道:“这两种不同的练功方法,初练之时,不易调和,我给你用针灸疗法,继续不断的每日针灸三次,满了之后,就可以见效了。那时你本门内功心法的威力也可以更加发挥。”
辛龙生越发欢喜:“原来还有如此妙用,怪不得他说是可以因祸得福了。以宇文冲那样高强的本领,他还要想方设法偷学车卫的独门内功心法,我若然可以免除祸害,发挥它的威力,将来我的本领岂不是还可以在宇文冲之上?”
自此辛龙生安心在王宇庭的山寨养病,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他的伤已然完全好了。王大夫每日给他针灸三次,他每日也在练功之后兼做王大夫所传的吐纳功夫,果然不用服食车卫给他的解药,到了月底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痛苦了。
在这一段养病的时间,他尽量避免和王宇庭见面,以防给他看出破绽。王宇庭身为七十二家山寨的总寨主,事情很忙,初时三两天来看他一次,渐渐也来得疏了。
这日辛龙生在第一次练功之后,觉得精神饱满,更胜从前,便在院子里再练一趟剑法。这是他病后第一次练武。有个小头目走来笑道:“龙大侠,你大好啦!王寨主刚才还问起你呢。”
辛龙生想起自己已经有十天左右没见过王宇庭了,如今自己已是恢复如初,不能再用养病的借口等他过来探望。于是问那小头目道:“王寨主没有外出吧?”那小头目道:“寨主正在聚义厅和申、刘两位客人说话。”
辛龙生未曾踏入聚义厅,先听见里面谈话,刚好听得王宇庭说道:“想不到宇文冲重现江湖,你见着他没有?”一个陌生的口音说道:“我没见着,不过咱们的人倒是有人见着他了。”
辛龙生大吃一惊,心道:“这不是说我吗?”王宇庭听得脚步声响,问道:“是谁?”
辛龙生要躲也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强笑笑道:“什么事情谈得这样高兴?”只见聚义厅里,除了申子驹和刘湛之外,还有一个胡须斑白的陌生人。
王宇庭道:“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韩寨主,他刚从扬州回来,我们本来想过一会儿就去探望你的。你的病都好了么?”
原来这老头儿名叫韩成德,是王宇庭属下的七十二家寨主之一,也是最年长的一位寨主。辛龙生来山寨的时候,他尚在扬州未归。
韩成德笑道:“龙兄,我们是见过面的。”辛龙生怔了一怔道:“是吗,我可想不起是在哪里了。”
韩成德笑道:“那天大闹扬州知府的衙门,我也在场。杜复要我帮他做些善后工作,是以多留了两个月。”
王宇庭道:“我们刚刚谈起宇文冲的事情,龙兄,你知道这个人吗?”
辛龙生道:“我孤陋寡闻,可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王宇庭道:“车卫呢?你可知道?”
辛龙生惴惴不安,想道:“敢情他是要向我查根问底了!”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个老魔头的事情,我倒是曾经听得王大夫谈过。”
王宇庭道:“宇文冲的年纪不算老,大概还未到五十岁。不过他却是和车卫同一辈分的魔头,武功十分厉害。他和车卫差不多同一时候在江湖失踪,也难怪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韩成德说道:“不过依我看来,宇文冲却是不能和车卫相比。车卫虽然也做坏事,毕竟不是鞑子爪牙,只能说是介乎邪正之间的人物。宇文冲就不同了,他曾经是岳良骏最得力的帮手呢。”
王宇庭道:“韩大哥说得对。但他当年不知因了何事和岳良骏分手,隔了这许多年,也不知他改邪归正没有。”
韩成德道:“据我所知,他现在重现江湖,恐怕是找到一个比岳良骏地位更高的主人了。”
王宇庭道:“咱们刚才说到哪里?对了,你是不是说咱们的什么人碰上了他?”
韩成德道:“这两个人认真说,还不能算是侠义道的,他们是黑道上的成名人物,但和岳良骏也是作对的。因此勉强也算得是咱们这边的人了。”
王宇庭道:“这两个人是谁?”韩成德道:“一个是做了道士的丘大鸣,现在的道号是一鸣;一个是做了和尚的邓百京,现在法号百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