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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雨清偏过头,迅速擦掉脸上的水迹。
她平复自己的情绪,让喉头的哽咽散去,但开口后气息仍然不稳:我哭的是这操蛋的人生。
巫雨清想抽出胳膊。宗政航却抓得更紧。
你心里明白这是迁怒。她说,因为有人帮我,不管那个人是谁你都会发脾气。
说着火就上来了,强压下去,继续用冷静的态度说话。
现在重要的是阻止宗政航伤及无辜,而不是宣泄情绪。
你无需再做什么。我现在插翅难逃。谁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骆绎帮我是因为成本低廉,又能卖个大人情。
宗政航知道巫雨清在尽力把骆绎摘出去,她把这一切往人情投资上扯。
巫雨清看宗政航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宗政航把巫雨清的担忧和无奈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我在你心里就很糟糕了,伤害你的好同事岂不是让你更讨厌我。
他的语气甚至算得上轻松。
巫雨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这么好说话的话为什么之前在车上一副密谋屠门的样子?
我今天在网上查到结婚证了。巫雨清说,电子版的,你是不是还有纸质证书?
宗政航沉默。
办离婚是要带结婚证去民政局的,如果结婚证丢失要补办。你有能力在我不到场的情况下办结婚证,有没有办法在我不出面的情况下办离婚证?巫雨清皱眉,我去民政局肯定会被认出来吧?
她倒是一副明天就能恢复单身的样子。
真是自说自话,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宗政航忍不住开口。
他设想了许多个巫雨清发现结婚证的场面。
宗政航想着自己会好声好气地说他当时的打算:
为了得到她的监护权,能在她的手术通知书上签字。
为了能全权决定手术方案。
关于巫雨清的任何重大决策,宗政航都不想让别人插手。
巫雨清病危的那晚,就是宗政航在医院陪床的。
监护仪器发出警告声,医生很快赶到病房。
护士让宗政航到走廊上等着。
但很快,巫雨清从病房里被推出来。
医护人员推着病床飞奔,赶往无菌手术室。
1703号床心脏骤停,要签病危通知书的,你是她的家属吗?
不是。
那让她的监护人来签字,父母、配偶、或者其他血亲。
宗政航看着巫雨清。
他想说结婚并不是为了别的,关于婚姻他从不着急,早晚的事儿而已。
他想说他只是不想站在手术室门外,却没资格碰那些决定她生死的手术协议。
不可能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