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予希艰难的发出声音:“情况严重吗?”
“老先生现在的情况还好,只要别让他太劳累、稳定服药并预防血压升高……我想不会危及生命。这就是我认为必须坦白告诉家属的原因,席先生,我需要你的协助。”
幸好!席予希缓缓吐气,问:“我该怎么做?”
“当然持续就医是必须的,另外我还希望老先生能作息正常,他现在住在山上,很适合静养,但是公事方面……”
“我会负责。”该是他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那我就放心了!”唐医生说:“你别太担心,这不是绝症,只要好好配合,痊愈的机率很高。”!“我知道了,谢谢。我们继续保持联络。”席予希挂上电话,整张脸埋在手心里好久好久。
从小到大父亲的影像像幻灯片一幕幕在眼前播放,从妈妈过世之后,他便父代母职将他抚养长大,他也许不是完美的爸爸,却绝对是尽责的父亲!
父亲其实很怕寂寞,但还是答应送他到澳洲读书。之后他一头栽进摄影的世界里,父亲口头上催过几次,依然任由他任性地赖过去,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终于愿意回台湾了,将错过多少跟父亲相处的机会?
逐渐模糊的视线却让父亲的影像更鲜明。他走到地下室,看着满墙的照片,他拍过那么多的山水风景,甚至连烽火下的战俘、襁褓中的幼婴都曾出现在自己的镜头下,却独独没有父亲的!
强烈的自责让他迅速作出了决定。他又拨了电话给父亲:
“爸,是我。从明天起我就接下执行社长的职务。”他刻意轻松的说:“你说过以后小事都由我作主,大事才问你,对吧!”从现在起,社里将不会再出现“大事”!
席绍纶没问就能确定儿子知道他的病情了,只淡淡的说:“这样也好。”
淡淡的,是他们表达关心的方式。
第六章
席予希一大早就到出版社去,一夜未眠并未在他脸上现出疲态。
昨晚挂上电话后他才发现大门没关好,而白文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想让她担心,于是自己里里外外找了一夜,却都毫无所获,直到天色转白,他才放弃,先到社里处理更重要的事。
他一旦接下执行社长,消息便迅速传开,除了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员工们纷纷走告之外,合作的厂商也陆续来电致贺,才一下子,甚至连大陆分社的人都知道消息了。
席予希将头往椅背上靠,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贺妮妮天真的笑脸,让他不自觉地放软了脸上僵硬的线条。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心烦,只要看到她的笑脸,他也会跟着有了好心情。
他不是好情人,要不然施君佩也不会在交往很久后,才发现安迪比他更适合她。
感情对他而言是心灵的归宿,另一半是未来人生路上的搭档:席予希的笑意更温柔了,不需要热烈的起头,感情有时也会从“朋友”开始。
突然,他想到失踪的白文鸟,妮妮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
他迅速按下通话键,传来的讯息却是:您的电话将转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妮妮还在睡吗?
“执行社长!各部门主管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陈文庆敲了门,进来说。
他的新职称是执行社长秘书,协助席予希尽快进入状况。
“好,我马上过去。”席予希已经准备好面对他的员工了。
也许有惊讶,也许有不以为然,也许还会有些无所适从……他都会一一解决。
贺妮妮睡醒便往席予希家里跑,一进他家,没看见白文鸟热情打招呼,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走到他房门口,看到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心里更觉纳闷。难得休假,他没赖床,跑到哪里去了?
“予希?席予希!”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连爱凑热闹的鸟儿也没有冒出来。奇怪!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刚开机立刻就响起铃声,是社里打来的?
难道他去加班?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她满是纳闷的按下通话键,“予希吗?”
“妮妮!”程家琪高八度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说个大八卦!所有主管都去开会了,因为今天一早突然发重要的人事命令,社长的儿子接下执行社长的位置——”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贺妮妮一边听着,一边寻找白文鸟的踪迹。
“你一定早就知道席予希就是未来的社长吧!”
“什么?”贺妮妮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好没义气,一定早就知道席予希是社长的儿子,却守口如瓶,不跟我说!”
轰!贺妮妮完全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你说予希是社长的儿子,而他从今天开始接下执行社长?”
“是啊!你快来公司吧!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