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不知好歹’过,一顿饭结束后,贺嫣难得留沈知珩在屋里坐了会儿,言谈间皆是在夸他送的冰。
“我今日晌午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呢,一点都不热!”她认真道。
看着她的脸色,确实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沈知珩一时有些好笑。
明明喜欢他送的东西,却还不准他送,真是猜不透。
贺嫣的寝房布局敞亮,尽管沈知珩尽可能避嫌不乱看,视线还是会时不时扫过她的床,每当看过去时,都会注意到枕头旁那个精致的木盒。
她这样喜新厌旧的性子,竟然会将一个木盒放在床头这么久,沈知珩不免多看了两眼。
时至深夜,贺嫣打了第三个哈欠,沈知珩终于要走了。
贺嫣赶紧把人送到门口,临分别前突然想到一件事:“无忧哥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月光下,沈知珩安静看她。
贺嫣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外面老是传咱俩的闲话,挺烦人的,要不……你抓几个人吓唬一下,让他们别乱传了?”
说完,又赶紧解释,“我是不介意与你传闲话的,只是我到底还没出阁,要是将来传到漠城被我祖父知道了,那岂不是……”
“好。”
贺嫣噎了一下:“嗯?”
“好。”
贺嫣:“……”这么好说话?
她还蒙着,沈知珩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朝她伸出手。
手上的伤疤几乎全部脱落了,除了几道特别深的伤痕,几乎没有了痕迹,虽然一双手还是不好看,但至少没那么狰狞了。
他的手举到一半,贺嫣便睁圆了眼睛,一脸懵懂地瞧着他。沈知珩喉结动了动,原本要碰触她脸的手最后落在了她的头上:“好好休息,莫要为这种小事烦心。”
贺嫣嘴唇微张,整个人都呆愣愣的,直到他离开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一个想法:这还是沈知珩吗?
她晕晕乎乎回到床上,却不敢深究,生怕再想下去,会是自己难以承受的结果。
应该不会……吧?他不是那什么吗?贺嫣自我安慰着,翻个身睡着了。
翌日下午,皇城司抓了几个散布流言的人小惩大诫,一时间人人自危。但流言这种东西,只要有人就是止不住的,这一波过去后,新一轮便又起来了。
“之前还说你守得云开见月明呢,如今又说沈大人宁愿以权谋私都不愿跟你传闲话,可见对你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先前送的那些东西,估计也是还贺家人情,”琥珀气愤不已,“这些人大本事没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却是一流。”
贺嫣一脸淡定:“这不是挺好?”
琥珀顿了一下,突然怀疑:“小姐,你故意的?”
贺嫣嘿嘿一笑:“替我更衣,我要去见二殿下。”
“见二殿下干嘛?”琥珀一脸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