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猎人,总爱在荒山野林中出设,就是赶集,用要带一些猎物才行。而且在市集上出现的猎人,多数都是附近一带山里的猎户,市集上熟人不少。而少主面孔陌生,口音不对,怎不引起当地人和官府公差、捕快的注意?要是行商走贩,来自四方八面,口音不对也没人注意。”
“六叔,那我就打扮行商走贩好了。”
第二天,聂十八便打扮成行商走贩,悄然离开了衡阳,取路北上衡山、武汉。一路上,果然没什么人注意。他在路过衡山县时,特意转到三年前遭群雄拦截,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战斗的大桥湾看看。
大桥湾,是湘江水萦回处南岸的一处小村落。聂十八立在湘江边上,凝视滚滚不停的湘江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不胜做叹。他怎么也忘不了穆家父女、吴三叔和飞天狐邢姐姐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危,与群雄,尤其是与七煞剑门的人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搏斗。当时,可以说是血染红了江边。而穆家爷女现在何万?吴三叔和邢姐姐他们,为天魔神剑、三掌断魂追杀,又躲藏到了何处?想不到一个蓝美人,弄得这么多人弃尸江边荒野,在江湖上造成了几多的孤儿募妇,牵连到多少无辜的人为它而丢了性命?东厂人太过狠毒了!聂十八想到这里,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血脉贲张。自己再不揭穿东厂这个大阴谋,制止这场江湖上无休止的仇杀,便辜负了爷爷和母亲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也辜负了穆家父女和吴三叔叔等人对自己的深情厚谊。
聂十八突然一掌击在江边一块大石上,对天发誓:“我聂十八要不找出这一事件的主谋人,平息江湖上的纷争,便有如此石!”
聂十八这一掌的击出,无声无息,却便有一股凌厉的阴柔之力,立刻渗透到大石内部。不久,这块大石像风化了似的,自动碎裂,几乎变成了一堆细沙和碎粉了。这真是一股惊世骇俗的阴柔内力,举世少有。
蓦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晌起:“施主,好深厚的内力!”
聂十八一怔,急转身一看,只见一位面容慈样的老和尚,从村子里缓缓而来。聂十八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这样忍耐不住,不自觉抖出了这一功力?幸好四周无人,只有这一个老和尚看见。
聂十八略带警惕地问:“大师是谁?”
老和尚合十稽首说:“老衲是南华寺的一名僧人,佛号慧空。”
聂十八又怔了:“大师莫不是南华寺的方文慧空大师?”
“施主也听说过老衲?”
“原来大师是南华寺有名的高僧,小子失敬了!”聂十八在幽谷大院时,听爷爷和母亲不时提过慧空大师之名,说这位大师,是佛门中少有的得道高僧,不但受世人敬仰,就是在武林中,也名声极好。爷爷和母亲,都对这位高僧十分的敬仰,爷爷不时还向他请教医术呢。聂十八一揖后又问:“大师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老衲要去少林寺一赶,路过这里,打算进林化些菜水解渴。远远看见施主一个人独自站在江边,望着江水出神,老衲以为施主有什么世事想不开,想……”
“大师以为小子想投河自尽么?”
慧空大师一笑:“看来,老衲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原来施主不是一般的行商走贩,竟然是位世上少有的异人,轻轻一掌,便令一块大石碎成细沙。”
“大师别误会,大概是这块大石年深日久,早已风化,不经人一拍而自碎。”
“施主的心意老衲明白,施主是不想人知道,老衲今后也绝不会向任何人说的,请施主放心。”
聂十八一揖说:“在下多谢大师。”
“施主,我们能否在江边找一处坐下来一叙?”
聂十八本想就此告别离开,但一想到慧空大师是世上少有的得道高僧,连爷爷和母亲都对他十分尊敬,自己不可怠慢了,便说:“大师请!”
他们选择了江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坐下。慧空大师说:“施王,你不怪老衲突唐吧?”
“哪里!哪里!在下世正想聆听大师的教导。”
“施主客气了。老衲怎么也想不到施主年纪轻轻,内功的修为竟然达到如此高深的境地,几乎令老衲难以置信。”
“大师过奖了。在下这一点点功力,怎敢说达到了高深的境地?”
“施主,老衲要是没看走眼,施王所练的这一股阴柔无比的内力,极似老衲一位故友所练的内功。”
“哦!大师的故友是谁?”
“青山老人。”
“青山老人?”聂十八又怔一下。青山老人这一称号,正是爷爷对外人自称的名号,暗想,爷爷一向没对人显示过自己的武功,这慧空大师怎么知道了?
慧空大师说:“老衲这位故友,尽管深藏不露,没有在老衲面前显示过什么功力,但老衲还是隐隐看到了他身上散发出一层不易为人发觉的淡淡的紫气,这是道家内功修为最高境界的佳兆,不是所有上乘高手所具有的。现在,施主的身上也散发出这一种淡淡的紫气,所以令老衲惊讶不已。老衲只想问一下,施主是不是与青山老人有某种渊源?”
“实人相瞒,青山他老人家正是在下的师父。”
“这怪不得!更难得的是施主年纪不大,也练到如此高的境界,实在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