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孙女自小懂事乖巧,再挑剔的长辈都说不出她有什么错处,除了这次选妃宴的事,聆儿从未忤逆过长辈分毫,哪和“坏”这个字沾得上半分关系。
“既然外祖父也这样说,那看来确实是好的。”江神聆抿着下唇,娇羞轻笑,“我此前从未对他表露过心意,也没有与他说过话。昨天我贸然指向他,我……我怕他心里对我不喜。”
“外祖父。”她撒娇道,“你们既然是书画之交,您能否安排我和他见一面,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杨昀杰摇头,闺中女子私下见外男不合礼数,况且瑾王已经拒绝了她,他再出面约瑾王相见,恐怕会给这场乱传的风言风语添砖加瓦。
江神聆又求了几次后,杨昀杰终于点头,他嘴上严厉,但面对唯一的外孙女时,可谓是毫无原则,“好吧,先缓几个月,等这事风平浪静了,我再约瑾王来府上看画,借机问问他对婚事有何看法。”
“几月后吗。”等外祖父下帖请瑾王来时,太子早在万寿节上提出娶她为妻了。
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外祖母,外祖母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别改日了,就明日吧。”杨夫人挥手让李管事进来,抬眼盯着丈夫。
杨昀杰沉默了,他在夫人的注视下叹了口气,让李管事去瑾王府送上请柬。
杨夫人笑了笑,对江神聆说:“等瑾王来了,你外祖父邀他赏画。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你去送茶点,你外祖父就借口有事暂时离开,你想说什么就和他说个清楚。”
“好!”江神聆高兴地站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外祖母,脑袋靠在外祖母的肩膀上。
闻着外祖母身上温馨的香气,她惦念地涌出了一丝薄泪,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被人疼爱的滋味了。
杨夫人又对丈夫说:“放心,敞开门聊,门边候着婢女小厮。这总算不上男女独处暗室吧。”
“哎。”杨昀杰喝完清粥,拿起帕子擦嘴,无奈地叹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杨夫人对江神聆说:“我让人把西厢收拾出来,你先在这里住下。过两日等你父母不气了,你再回去。”
躲避也不是长久之策,江神聆拉着外祖母的衣袖,小声说:“这气一时半会儿怕是消不了,我想外祖父、外祖母跟我一起回去,帮我说说情。”
杨昀杰站起身往外走,“我就不去了,让你外祖母和你一道去吧。”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作为外祖父插手太多实属不当,“我去挑两副好画出来,明日和瑾王鉴赏。”
杨夫人也犯难,女儿女婿有多盼望聆儿成为太子妃她是知道的,这事她出面也不好使。
江神聆看外祖母没说话,她不想让外祖母为难,便放弃了这个打算,“我先在这里住着吧,若想到能让他们消气的好办法了我再回去。”
“嗯。”杨夫人笑着点头,带着江神聆去厢房,“我新打了一批首饰,你有喜欢的就挑去。”
翌日清晨,早膳后杨夫人与江神聆在偏厅喝茶赏花。
杨夫人招李管事来问话,“帖子送到瑾王手上后,他有说今日何时来吗?”
李管事说:“昨日老奴去瑾王府下请柬,瑾王府的奴婢告诉老奴,瑾王去了城郊的云外寺。”
杨夫人挑眉,“他去云外寺做什么?”
“听说云外寺的渡厄大师这些年一直在外云游,前些日子终于归来了。瑾王与渡厄大师是忘年交,所以他去山上拜会了。”
江神聆放下茶杯,忙问:“那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不知道了。”李管事走上前来为杨夫人倒茶,“巧的是,老奴还看到了太子殿下,殿下也在找瑾王呢。”
江神聆瞄了一眼没有说话的外祖母,心砰砰乱跳,“殿下有说什么吗?”
李管事想了想,“殿下让瑾王府的侍从去云外寺给瑾王带话,命瑾王下山后去东宫一趟。”
杨夫人挥手让李管事下去,对江神聆说:“那就等等吧,等瑾王回来了,他自然会来的。”
可她等不起啊,若瑾王下山后去了东宫,知晓了司洸有意她当太子妃的事,那本就渺茫的希望便彻底没了。
江神聆笑着问道:“既如此,我去街上逛逛,可以吗?”她撅着嘴嘟囔,“每日被母亲逼着学琵琶,大半年没有出过门了。”
杨夫人心疼地看着外孙女,她不喜欢把年轻女娃一直拘在家里,“去吧,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又嘱咐道:“自个儿掂量着,别惹出事来。”
“好。”江神聆凝神敛眉,隐藏着心中的情绪,笑着说,“许久未出门了,大约会晚些回来。”
江神聆让念南拿着食盒去后厨装上糕点、水果,她陪外祖母品了一盏茶后,带着念南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