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或有人不知圣贤庄嫡公子,却无人不知圣贤庄的长公子。
一无所知的安静中被人打量了很久,赵闵仍是清风玉露般一个人物,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若非要事,赵思明都不愿多看他一眼,若有要事,恐怕一去难还,九死一生。
“闵儿,你有朋友吗?”赵思明问。
“有。”赵闵点了点头,“但不多。”
“从今以后,你只能有四个朋友。”赵思明的话从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性,“你去卜知坊吧,如果交不到这四个朋友,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父亲。”
赵闵早已习惯了这样辗转反复的命令,也习惯了赵思明对自己的厌恶,他只是弯腰行了个礼,慢慢的退出了院子。
“大哥!”
院子外,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她似乎早就等在这儿了,手里提着扎油纸包。
“大哥,这是我去留仙楼买的桂花糕,你陪我尝尝呗。”
赵闵微笑着摸了摸小妹的头顶,“不急,等大哥晚上回来再尝。”
☆、日常
卜知坊里异样的严肃。
洛叶把晚饭端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就吐着舌头赶紧出来了。
且不论萧竹音追不追究那一地的瓷片残页和桌尸椅骇,单是这两个姓萧的处在同一间房里,都让洛叶心惊胆战。她那条胳膊都还吊着呢,伤员病患可实在受不了房间里的气氛。
而卜知坊的大杂院里,却热闹的很。
有个雷打不动,风吹不倒的洛江流杵在那儿,年少年长的姑娘们都看着他心生欢喜,个大个小的汉子们都瞧着他想试拳脚。
毕竟是天下第二的杀手,卜知坊里主事的人回来了,整个坊里都随之松懈下来,一个个都空闲无事可做,专门来找这面无表情的稀罕物切磋,观摩。
“哎?洛姐姐,”十三四岁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揪了揪洛叶的衣袖,“他真是你的亲大哥啊?”
“是啊。”
洛叶挂在树梢上喝酒。
她这个样子远不讨喜,在红楼里染的血斑斑驳驳的散布在衣服上,大多是溅上来的,不算严重,但看上去却也脏得很。
而洛叶又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外形,老大不小的一个姑娘家,短袍,裹腿,破破烂烂一身游侠打扮,往萧竹音身边一站,都像个乞丐。
所以陶儿“哼”了一声;仰着头想从这副邋遢模样里打量出洛叶和洛江流的相似之处。
“头发也不梳,胭脂也不涂,洛姐姐,你真不让人省心。”
陶儿抱怨着,但她那活泼机灵的眼睛里可不见这些烦恼,嘟囔了一句,又随其它小侍女玩儿去了。
“哈。”
洛叶被人念叨了,反而将自己的酒葫芦抱得更紧,一口接着一口,浓烈的酒水下肚,她听见头顶上的树枝响了几声,便知道又有人上来了。
“酒喝多,不好。”
洛江流皱着眉,他没出手阻止。偌大一个树冠上全是桂花酿的味道,这种酒分酿酒人,有的香甜可口,有的磅礴野性,洛江流认识一个老板娘,她的手下,桂花酿可是嶙峋风骨。
“不喝酒,我这胳膊就是废的,可麻了。”
洛叶撅着嘴不高兴,她晃了晃酒葫芦,一想起这两个月的酒钱都要赔萧竹音的古玩字画,就一阵一阵的心疼。
“……对不起。”洛江流忽然道。
他的眼睛亮的好像剑锋,洛叶都能从里头看见刃口来。
“又来了又来了。”洛叶烦恼,她这个哥哥万般好,明理护短,聪明冷静,就是太过认死理,千说千不听,万讲万不理,固执的可怕。
“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病,跟你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