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绪的长剑已经抽出,海东升咬着牙硬挺在原地,胳膊上的伤口正汩汩的冒着鲜血,顺着他的胳膊在地上汇聚出一片红色的湖泊。海东升心中苦,他已经输了,可他偏偏不能认输,因为认输就等于死,他还不想死,他只有咬着牙撑下去。
海东升又动了,尽管他的左臂已低低的垂下,尽管他已微微有些头晕,可他还是动了,钢刀裹挟着风声落向梁绪的面门,他只期望这一刀能够命中梁绪,那样他还有些许活下来的可能,他还正值壮年,他已是光明神教的大护法,也许再过上几年,他也能做那光明使者。
刀已落下,梁绪的人却不见了,他就那么一闪身,人已经闪到了海东升的右侧,长剑向着海东升的腋下刺去,这一剑寒光点点,似是要灭绝海东升全部的生机。海东升还是避了开来,虽然他躲得有些吃力,但还是躲过了这一剑,他喘息着扭转身子,钢刀已又向着梁绪的肩膀斩下。
梁绪已滴溜溜转着身子躲过了这一刀,他的身形似猿猴一般的灵巧,一眨眼的功夫已退出了丈许,手中挽了个剑花,一式“仙人指路”,长剑又向着海东升刺了过来。海东升只觉得心口一凉,却已看到那长剑没入了他的胸膛,那长剑的温度,冰冷而恐怖,这一丝凉意从海东升的心头泛起,然后慢慢的遍及了他的全身,他还未反应过来,人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海东升,死了。
他的生机已随着他的鲜血一起流出了他的身躯,上一刻他还舞动着钢刀,下一刻,他已倒在了地上,再也不会起来。生命的脆弱让围观的人们不免有些胆寒,围观的人群纷纷向后退去,似是离开海东升远一点,他们便不会感受到那恐惧一般。
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湟中城虽然地处偏远,但好歹是一座城,不似边城那般没有人管,出了人命,官府的衙役总还是要来问询一番。
“是何人在此杀了人?”那为的衙役问道,手中提着钢刀,身后站着另外两个衙役,手中提着水火棍。
梁绪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木牌,对那衙役说道:“六扇门在此查案,你们休要阻拦。”
“原来是六扇门的兄弟,还请府上一叙。”那为的衙役说道,手中的钢刀也已是缓缓的放下。
“如此甚好,我恰巧也有些事情想要问询。”梁绪说着,拿出一块手巾擦净了长剑,将长剑收入了鞘中,对着马小山与狡花说道,“我们便走上一遭吧。”
说着,梁绪三人便随着那衙役行去,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那拿着水火棍的两个衙役留了下来,处理海东升和那魔教护法的尸体。
梁绪三人已到得衙府,衙府大堂上坐着知府,堂下梁绪三人坐在一侧,上好的铁观音已经送上,几人品着香茗,与那知府闲叙起来。
“却不知几位来这湟中城有何贵干?”那知府问道。
“我们来寻人,扫除魔教本也是我武林正派人士之所为。”梁绪答道。
“魔教势大,我衙府虽欲除了魔教,却也是十分吃力,几位来此扫除魔教,定是要欢迎的。”那知府笑着说道。
“却不知这魔教在这卑禾羌海是如何分布的,又是有何等组织?”
那知府闻言,微微顿了一顿说道:“魔教在卑禾羌海分布广泛,除了光明总坛,在各个城市中也有分坛分布,每个分坛都由一名大护法主持。除了城市中,在城外的草场上也有许多牧民信奉魔教,形成魔教的队伍,在草场间游荡。”
“如此说来,若要打击魔教,怕是要从各个城中下手?”梁绪问道。
“正是如此。”那知府道,“魔教分布及广,但是组织并不严密,从各个分坛击破便是最好的办法,只可惜那魔教中人尽皆习武,又多悍不畏死之人,所以这些年来,我们衙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他们存在。”
“如此看来,我们需要在这卑禾羌海呆一段时间了。”梁绪说道。
“如此甚好,六扇门肯帮助我们清理魔教,那自然是大快人心的好事。”知府笑着说道,“不如几位在我衙府住上几日,商量扫除魔教的大计。”
“他二人便在你衙府住将下来,我需得去长安调遣些人手,否则魔教势大,恐怕只是我三人不能扫除。”梁绪说道。
当下马小山与狡花便住在了这湟中城衙府之中,梁绪向知府讨了匹快马,连夜赶往长安城。
长安城,六扇门西北总舵之中,梁绪正坐在大堂上,堂下站了四名捕头,正垂手而立,听候梁绪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