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中原有一种说法,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说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我们眼中的大善大恶,在天地看来不过是小善小恶,甚至都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狡花说道,“生老病死乃是天地大道,我等凡人不可妄自揣测。”
“如果可以,我宁可用我自己的生命换取紫裳回来。”马小山说道。
“兄弟莫要自责,紫裳姑娘的仇我们必将得报,”梁绪说道,“我已抽调了千名捕快来参与清理魔教的事情,相信我们这次定会将魔教翻个底朝天。”
“如此便谢过了。”马小山说道。
几人便在这草场上匆匆走过,蓝色的天幕罩在几人头上,空气清新而富有朝气,草地上盛开的野花娟丽多姿,几人似已融化在了这美景中,不再说话,只是在这草场上慢慢行走,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想着事情。
马小山自然是在想着紫裳,上一次他们来到卑禾羌海,紫裳还陪在身边,青翠的草原上留下过紫裳银铃一般的笑声,留下过紫裳的足迹,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孤单寂寞的感觉忽然涌上了马小山的心头,将他折磨得几欲疯,他的心中不由得感谢起了梁绪与狡花,若不是他二人陪伴,马小山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路在三人的脚下缓缓的延伸了出去,是通往巴燕戎的路,也是通往复仇的路,马小山不知这路何时是个尽头,也不知敌人藏在何处,顺着路走,总会遇到敌人,将他们打杀、掩埋,是不是就算报了紫裳的仇?可是紫裳依旧不会回来了,这样的复仇可还有意义?
马小山只觉得心中烦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梁绪与狡花二人却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凑将上来,他们知道马小山需要时间去消化失去紫裳的痛苦,他们相信马小山总会从这颓靡中走将出来,三人便这样一前两后的走着,没有欢笑也没有话语。
三人到得巴燕戎,在当地寻了一处客栈便住了下来,三人都聚在了马小山的房间之中,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这魔教在巴燕戎已是明目张胆的活动起来,传闻城外五里处设有他们的分坛。”梁绪说道。
“我们要直接打进分坛么?”狡花问道。
“当然不能,我们还是要将他们引出来,或者等我六扇门的捕快到来。”梁绪说道。
“可有什么办法?”马小山问道。
“暂时没有,可能我们只能再等等。”梁绪答道。
当夜,三人便各自回房睡下,当下无语。
夜已深了,马小山还没有入睡,他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想到魔教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活动,自己却不自觉,不由得心中更加烦乱不堪。
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似是一名女子在唱着戏文,那声音细如一根丝线,若有若无的在马小山的耳中回荡,仔细去听时却又听不清唱得是什么。
“这么晚了,睡还在唱那戏文?”马小山想道。他坐起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却又无从判断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马小山起身向院子里走去,院子里很静,除了那女子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月亮洒下一片银光,照得院子也是一片银色。巴燕戎本就是一个小地方,此时客栈只有马小山三人居住,主人家的房子没有亮灯,想是那主人已经睡下。
马小山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那女子唱着的戏文,判断着声音的来源,忽然,从院子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一名女子,长垂至腰际。她贴着墙向前走着,马小山见状不由好奇,问道:“谁?”
却不料那女子并不答话,低着头,匆匆的走过这一段院墙,向一个角落转去,马小山忙追上前去,却见那女子已是不见,院子的角落里还是墙,阴影笼罩着这个角落,却哪里还有那女子的影子?
院中又是一阵房门的响动,马小山忙回院中查看,却看见是狡花与梁绪相继出得屋来。
“这么晚了,是谁在唱那戏文?”梁绪问马小山道。
“不知道,这间客栈有古怪。”马小山答道。
“有何古怪?”狡花问道。
“方才我见一名女子转至院墙角落之中,竟然就不见了。”马小山说道。
几人正说着,那唱戏文的声音忽然之间便断了,再竖耳去听时,却听得客栈院落之中没有丝毫声响。马小山带梁绪二人到得那院子的角落之中道:“她便是在这里不见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角落里就是一堵墙,却哪里有那女人的影子?梁绪走入那角落之中,也并无现,不由说道:“回房睡觉去吧,这里什么都没有。”当下几人便在院子中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马小山刚又躺下,却又听到了那断断续续的戏文声响起,当下也不再理会,翻身便睡,却硬是睡不着,黑暗之中那戏文声显得格外突兀,马小山只觉得黑暗之中似是有什么在细细索索的动着,起身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