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快到这儿来!”
当时玛丽·安贡努修女在我的房间里,我没在笔记本上写字,甚至也没记起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在盯着一只大鸽子看,它试图在一根尤其繁茂的树枝上保持平衡,就在那时,我们被娱乐室传来的一阵叫春似的声音惊扰。
“哈罗德·弗莱上电视了!快啊,大家!快来!”
玛丽·安贡努修女疲倦地摇了摇头,此时露西修女夺门而入。年轻的修女把我从床上抱起,绑进轮椅里。她推着我冲过走廊时,其他门也突然打开,病人们由家属或义工扶着出现。
我到达娱乐室时,人们转身,给我在前面腾出空间。菲洛米娜修女拿起遥控器,调大音量。
电视上像是在开一场派对。我们看到一群人走下一条乡间小路,有人装备着专业的拐杖和靴子之类的,其他人摇着铃铛打着鼓。队伍的最前面,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他皮肤被晒得黝黑,头发稀疏,留着大胡子。
是你。
我的内脏翻江倒海,好像刚踩漏了一步,就要跌倒。
“电视上的男人说,哈罗德·弗莱现在有一些新人和他一起走了。”芬缇说。她站起身来,用她的红指甲敲打电视机屏幕。几个人抱怨说她挡住视线了,他们不滚下轮椅都看不到,但她无视他们,继续指着集结的步行者们。“那是一只大猩猩,对,还有一个戴帽子的娘们儿。然后是这个男孩儿,似乎是个搅屎棍,另外有个女人,看上去像在吮柠檬一样。他们刚刚经过哈罗盖特镇。他们都在走路救我们。”
我的心又是一沉。是你身边的那个男孩让我不安。有那么一刻,我敢发誓,你在和戴维一起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