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败涂地,输得奇惨,不禁怒发如狂。kanshun
他一摸囊中欲待震慑天下武林之暗器,起念毁灭少林,但又忍耐下去,只感肩后酸麻逐渐加重,由不得黯然长叹一声,身形疾晃,穿空斜飞而去。
他这一掠离,只见一条人影升空而起,赶向他的身后,只一晃眼,两条身形先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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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霏霏,天泛青白,嵩山麓野现出兀万矮胖的身形,疾掠如飞着。
兀万自离开少林寺后,不时默运真气搜察肩后受了何种暗器暗伤,却又不能察明,只觉肩后酸麻之感时重时轻,忽有忽无,令人捉摸难着。
这伤得太损,既不能目睹,又摸不着,似兀万这功力绝奇之武林魔头也是一筹莫展,心中虽急怒交加,但无可奈何。
他正行之际,只见去路有一人行云流水般,不疾不徐的走来,定睛一瞧,正是自己欲收他为门下之沈谦。
这时的沈谦比前见尤胜,神仪内莹,风度翩翩,玉面星目,俊秀不群。
沈谦似也发现兀万,闪立在路旁,目露惊讶道:“兀老前辈,怎么在此处见到你老人家,莫非江湖传言属实,真想不到……”
兀万沉声接道:“不错,老夫正由少林返转,风闻你现已名扬西川,你又来少林做什么?”
沈谦躬身答道:“老前辈明知,晚辈西川所为也是情非得已,欲报杀父大仇,势必结好武林同道,多方面觅问线索……”
说此略略一顿,目光突然一怔,又道:“怎么老前辈气色这等灰败,是否少林之行遭遇困难,事与愿违么?”
兀万避不作答,只道:“你去少林做什么?”
沈谦答道:“先父在生时因落落寡合,知交不多,认识先父的人更少而又少,所以为探出先父致死之因,虽一丝之微也极须求证,晚辈仆仆来往於江湖道上亦是为此,少林……”
说此突面现忧容,目注在兀万脸上,道:“老前辈面色越来越不对了,恕晚辈直言无忌,老前辈一定受了伤,而且是极重的暗伤或中了剧毒。”兀万不禁心内大震,淡淡一笑道:“你是说老夫会死么?”
沈谦正色道:“老前辈功力盖世,等闲之物甚难近身,若非极厉害之暗器或阴毒掌力焉能伤害得老前辈,要知怨毒所积,适以丧生,老前辈若不早为之施治,则祸福难料。”
兀万黯然长叹道:“老夫平生孤傲自许,从未有一人获老夫青睐,即是盟兄蓝太泽也不例外,惟对你谅系前缘,深获老夫喜爱,但愿一年之期届了,老夫能将一身绝艺悉授於你。”
沈谦心内感慨异常,不便置答,道:“老前辈能让晚辈察看伤势否?”
兀万抬目望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伤在背上,须袒露才可瞥清。”
说着忙把长衫脱除。
沈谦转在兀万身后,掀开内衣佩视了一眼,大惊失色道:“老前辈是受了黑煞钉所伤,幸亏功力纯厚,将剧毒逼在穴道之外,但已呈腐烂。
晚辈深知此钉剧毒无比,只一丝防护不到,即蚁窜入体缓缓腐蚀终至身毙,晚辈不知毒性有无渗入老前辈体内,脏腑有否蚁噬感觉……”
言未了,兀万神色立变,沉声问道:“什么?少林中怎有黑煞门下?”
沈谦道:“黑煞门下无孔不入,不独少林潜有,各大门派中均有他们潜迹,近数月此种事实,已然揭开,甚嚣尘上,难道老前辈并无半点耳闻么?”
兀万尚未答言,只觉体内宛如群蚁蠕行之感觉,心头一凛,即道:“黑煞钉虽毒,却奈老夫不何,你我日后再见。”
说时大袖一展,如一只白鹤般冲霄腾起,斜泻而下绝尘奔去。
沈谦茫然目注着兀万那即将消失的身影,心内正为一种理智与感情之间的情绪而冲突着。
他喃喃自语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自己是否已铸成大错。”
原来他在揭开兀万背衣察看伤势时,如乘此取兀万性命本易如反掌,却受兀万坦然不疑之情深深感动,是以脑中天人交战掠过无数次,终於不忍心下此毒手。
这时见兀万离去,不禁又生懊悔之心,倘为一念之仁,替武林留下无穷后患,则百死莫赎,永怀耿耿了。
其实兀万怎有此容人不疑之量,天下无这般凑巧之事,恰恰就遇上沈谦,更不信沈谦有此锐利的目力,一眼看出自己受了阴毒掌伤,或是极厉害的剧毒暗器,是以对沈谦去少林之行动起了疑念。
在脱除长衫时手中已扣着一枚辛辣暗器,像他这种武林高人,听风辨影警觉敏锐,只察
出沈谦有些微异状立即反手打出。
两人俱是心中有鬼,处势微妙,彼此都未想到发展如此平和。
兀万也铸了一个大错,他追赶了尘上人深入紫竹林中理该将竹林毁去,明知少林在林中布成玄奥阵式,使他心神困惑,岂能让少林有所凭藉,自负名望又为人喝破更不屑为之,最后待他下了决心要毁去竹林,身已陷入核心为时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