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秘录’一得手,他自会现身。dangkanshu”
韩崇道:“五十年来,难道两位就虚耗在寻求‘太虚秘录’上面么?”
白眉老者忽发出震天狂笑,神情异常激动道:“问得好,问得好,老二,他问得好极了,是么?”
黑眉老者铁森着一张脸,不声不语。
白眉老者又是一阵激动长笑,笑声中充满英雄老去,无限凄凉,不堪回首之意味。
口口口口口口
寒月一轮,当头高照。
秋风劲疾,木叶萧萧。
祝融峰绝顶衣袖飘飘,白眉老者慨谈往事前尘,不胜唏嘘。
只听白眉老者笑定,忽又黯然长叹一声道:“等老朽悟出自解穴道之法,屈指又是四十年,人生几何,八九十年光阴就如此默默无闻虚度过去。
经此一来,又方始悟出家师常称老朽两人天生暴戾气质,不宜习武,只以舐犊深情,逾于父子,抱定人定胜天之慧,相授绝技武功。
岂料我俩私自离山,不行侠仗义,积修功德,先自恃强好斗,惨戮武当三十七名高手,大伤家师之心,是以点了我俩伤残重穴。”
韩崇暗道:“千佛寺屠戮之惨,尤过于武当,可见恶根天生,其师点穴深意又成流水了。”想着不禁望了白眉老者一眼。
白眉老者从韩崇眼光中已猜出韩崇心意,叹息道:“老弟心中还念念不忘于千佛寺中之事,认定我俩豺狼心性,暴戾不改是么?”
韩崇不禁面上一红,口称:“不敢!”心中暗惊他竟能测知自己腹中之话。
白眉老者微笑道:“千佛寺之事不可于武当相提并论,若老朽两人不施展杀手,只怕我俩那晚就非得横尸于地了。老弟,世上之事,是非很难分明,每一件没有你表面上看得这样好,也没你想像得那么坏。”
韩崇暗道:“不错,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托身黑煞门下多年,在正派眼中无异是十恶不赦之徒,其实自己所行所为,比那些自命正派人物,伪貌良善,暗中却做出令人发指之辈好得太多。”
但听白眉老者又道:“我俩自解穴道后,即离山前往云贵深山大泽,探求‘太虚玄录’……”
韩崇情不自禁插口道:“令师定欲二位非求得太虚玄录不可么?”
白眉老者凝眸望了韩崇一眼,点头说道:“问得不错,家师飘然离山之前曾说过,倘我俩不志在江湖,留在山中明心见性,贻养天年,则无须探求太虚玄录。
老二也曾阻止,是老朽不好,激使老二与我打赌,我若寻获太虚玄录,他就要对老朽执弟子礼,反之亦是一般……”
他微微一顿,叹道:“九年以来,仆仆于云贵之间,一无所得,老二数次劝老朽打消继续探寻太虚玄录之意,只要服输与他磕上一千个响头便可,老朽乃心高气傲之人,怎能服输。
一年前,正当中秋月明,桂子飘香,老朽俩人正行在六韶一处岭脊上,忽见有五人端坐峰头,高声谈笑。
老朽不禁生出好奇之念,隐在一侧窥听五人说话,只听一人说道:‘芮大哥得手这秘图,只须悟解图形所指,“太虚玄录”不难到手。’
老朽久抑之心情,不禁欣喜若狂,身形不觉现出,直明说如图形见赠老朽,无事不可首允。
五人中有一个三旬出头中年汉子,目光闪烁了一阵,这时,老二也现身了出来,他见得老朽二人后,立即哈哈大笑道:‘在下芮如鸥,倘需在下千辛万苦得来之秘图相赠,非应允在下一个要求。’
老朽不加思索,答称:‘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应允。’
芮如鸥面上一寒,道:‘要你们两个项上人头。’语整未落,五人已出手攻击,辛辣无比。
老朽两人虽愤怒,但不欲置对方五人于死,五人不敌而遁,老朽遂暗生终止寻求太虚玄录之意。
然而,芮如鸥却不放手老朽两人,屡屡暗袭,所采的手段又无一不是恶毒阴险之极,有几次死里逃生……”
韩崇道:“芮如鸥是恐惧二位从中作梗,如同芒刺在背,拔之而后快,不得不如此。”
白眉老者微微一笑道:“我俩也是作此想法,是以退出六韶,那知芮如鸥竟不放过老朽二人,千里追踪,如影随形,恶毒手段愈演愈厉。
老朽忍无可忍,不再退缩,半年以来,芮如鸥同党四人陆续毙命老朽掌下,但芮如鸥狠称誓报此仇,在老朽两人未死之前,必令我两人食不下咽,睡难及枕,老朽也狠称非将他碎尸万段。
自此以后,芮如鸥形踪鬼魅,飘忽不定,在老朽俩人用食就寝之前必弄上一些手脚,加此一夕数惊,防不胜防。老朽也就决意取他的性命,双方捉迷藏般,周旋到底。
半月之前,芮如鸥奔往千佛寺老朽追踪而上,又为之冤脱,屡屡现踪,直至七日之前,相遇于趵突泉畔,一场凶搏,芮如鸥中了一掌乾元掌力,并一握戮魂砂,负伤逃奔千佛山而去……”
说此一顿,又道:“老弟所见,就是芮如鸥负伤逃去之情景,当时老二曾力劝老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俩既一无损伤,不如放手还山。
然而老朽却断言他必死无疑,太虚玄录图形定在他身上,若落在他人手中未免可惜,老二为此与我发生一场争辩,我又与他打睹,他拗不过同行,余下之事老弟全然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