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的目光在开山斧上扫了两眼,道:“用斧之招虽然简易,不过敢使其为兵刃的皆是壮士,看来孙兄弟是个有力气的!”
孙礼憨憨笑道:“在下功夫没练到家,灵动的兵器拿不出手,只好用简单些的斧头,却是让韩兄见笑了。”
韩季闻言心起蔑视之意,笑着言道:“孙兄弟,小心了!”
孙礼“哎”了声道:“多谢韩兄提醒,我一定小心。”
擂场外不禁一阵哄笑,都在想是哪个郡县的太守无眼,怎么会把这个混人派来参加考评,看来定是其地无能人了。
只听得“哧哧”的长戟破空之声,韩季衣袂飘飞,戟随身走,长戟白光如电直走中宫,分走九势变招,将孙礼的上半身尽数罩定。
本以为可一招制敌,不想一直中规中矩,脸色颇有些紧张的孙礼,看见韩季飞戟而来,脸色顿时露出了少许的轻松,只见他双足点地,粗壮的身躯竟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轻盈的游走于戟锋之外,将韩季一记中刺连带几招后手纷纷让过。
所谓式尽而穷,韩季全力一招走空之后,手中兵刃再无变招,却见孙礼蓄势待发,一记横扫千军,用斧面”咣”的一声敲在了韩季身上,顿时将他连人带戟全都敲飞出去。
一招之间,胜负已然分明。
校场周围,一片寂静,谁都不敢相信,那个木木呆呆,拿着一柄开山斧的憨货居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击败韩季,甚至许多人连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巴一下。
倒地的韩季更是呆如木鸡,根本没想到自己首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自己苦练多年的种种长戟绝技还没等用上,比试却已经结束。
孙礼缓缓收斧,退后两步,还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赢了,望向了一旁裁判的百人将。
百人将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敢轻易决断,还是询问的向着袁尚看去。
袁尚扣着耳朵,洋洋的拖长声音,开口道:“第一场结束,孙礼胜,扮猪吃老虎,一招打败了武艺不在你之下的韩季,很骚包,很有心眼,是个为将的料!”
孙礼闻言,大嘴一咧,高兴的冲着台上拱手拜谢。
接下来的四组比试都相对正常一些的,众人各显神通,发挥本领,力求独占鳌头,得到这次可以一举得到河北霸主青睐的机会。
最后一场比试,则是由并州太原的郝昭,对打陇西狄道人王双。
这两个人形貌各异,叫郝昭的面容清俊,年齿不高,浑身精瘦精瘦的,手中紧握着一杆长矛。
而陈立在他对面的人,虽然年纪也不算大,但看着却比郝昭威武了许多,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面的络腮胡子,手中握着一柄极重的轰雷圆锤,来回比划横扫,很是威武!
“好汉子!”张燕见了王双之姿,禁不住的开口称赞:“似此等雄烈之汉,某生平里还是第一次碰见!端的如铁铸一般!”
张颌亦是点了点头,道:“他手中那圆锤,乃是本次考校兵器之最,重五十余斤,非常人所不能舞!此人拾之如无物,端的是把子力气,非琼布之勇而不能当之!”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完,反而是将目光挪到了王双对面的郝昭身上。
此刻二人已是来至场中,但见王双单手提着五十斤重的轰雷锤,草草的向着郝昭一礼:“阁下请先出招!”
郝昭拱了拱手,回礼道:“请指教。”说罢,手中长矛刺出,向着王双的面门而去。
王双重重的哼了一声,竟然是不用手中兵器,侧身闪过,一拳直出,“咣”的一声打在了郝昭的右肋骨上,顿时惹得郝昭低“哼”一声,痛彻心腑。
仅这一招,已高低立判。
不想这郝昭浑身精瘦,却也是坚强,受了一拳之后并不坑声,侧身又向着王双攻去,却见王双这次不用拳,左腿飞出,一脚踢中郝昭肚皮,将他踹的跌跌撞撞退出数步,险些坐倒在地。
看台之上,张颌与张燕等人瞧的无不摇头,暗道这哪是比武切磋,就郝昭这三两下子,给王双当靶子都欠练。
询问式的看向袁尚,却见袁尚一动不动,双目紧盯着两招被王双击退的郝昭。
郝昭摇摇晃晃的直立起身,面色虽然惨白,但却是平淡无余,缓缓的向着王双摆摆手:“再来。”
“嘿!”还是个犟种,袁尚心中一乐。
王双愣了一愣,嘴中冷哼一声,大步向前,单手用轰雷锤挡开了郝昭的长矛,左手成爪,向着郝昭的胳膊上一抓,铁手“嗤”的一声拉下他身上一大片衣衫,外带加赠五道血痕。似乎还嫌这不足够料理敌手,跨步出腿蹬中郝昭胯骨,“呼”地飞跌出去。
郝昭满眼金星,结结实实摔落在地。
过了一会,咬咬牙,郝昭又挺身跃起,重新摆开门户,眼角余光打量王双,满面深沉,也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张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冲着场中的百人将使了眼色,却见那百人将高举手中红色令旗,高喝道:“此一局王双得胜!无需再比”
王双将头一扬,嘴角微笑,此事却是早在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