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石心想,“她是我的女人、曾经恩爱的伴侣,可她的父亲偏偏又是个为人不齿的汉奸、被我杀死……也许离开她才是唯一正确的决定。就算我扪心无愧,小露妹妹又怎能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或许失去我的确会令她的心很痛,但是,和自己的杀父仇人生活一辈子岂不是更痛苦?”
石心理论上算是想通了,但事实上他一想到明天就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分开就心痛万分。
他心头的伤口比他脸上的伤口要深得多!
……
吉野少佐从晴气将军的办公室出来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犯了错误却没被领导大骂,只自己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就能过关——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便宜事呀?吉野想想都忍不住要笑。
当他走到佐佐木敦子办公室的门前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自从前晚的那件事生之后,佐佐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从以前的“姐们儿”升格为“恋人”了。他猜想敦子一定也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到来:“平日里,在他们还未确认恋爱关系之前她经常这样做了,而现在,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就更应该……”吉野正美滋滋地想着,佐佐木敦子办公室的门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佐佐木飞快地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吉野才进佐佐木办公室的门,佐佐木就轻巧的用脚关上了门、一头扎进了吉野的怀里娇嗔道:“你怎么在外面野了这么久才死回来来,人家等你等得好苦!”
猝不及防的吉野却丝毫不感觉到意外,他熟门熟路地搂住了佐佐木那柔软的身子,他的手从她的香肩、蛮腰、丰臀一路抚摸下来,又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心中一荡便向佐佐木的唇上吻去,而佐佐木敦子也正闭起了双眼等着吉野的双唇呢。俩人甫一相吻,佐佐木的身子立刻起了一阵冷战似的颤抖,但在吉野温柔双手的爱抚之下、在他有力双唇的亲吻之下便似个糖人般的酥软下来,在吉野的怀里喘息着。
“我也想死你了!”吉野吻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松口道,“哎,这近来的事情不顺呢,忙活了两天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搭进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是得不偿失!”
佐佐木敦子疼爱地捧起吉野的脸庞……用她修长光滑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颊:“怎么,又挨骂了?是不是又抽自己耳光了?还疼吗?”
吉野听着她体贴的话语、感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滑动,心里甜丝丝的、身体软绵绵的:“不疼,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是练过的。”
干特务这行的规矩,没有上司的同意特务之间是不能相互通报各自的工作情况的,即便是夫妻也不行。因此吉野和佐佐木敦子都不约而同的岔开了话题、异口同声道:“那么我们现在一起去吃饭,晚上……”然后,俩人都惊觉彼此的想法竟也如此一致、感受着这心有灵犀的同时又在心底里生出无限的甜蜜来。
……
在吉野少佐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晴气将军用上根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着这个案子的进展。没错,这件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牵涉面也越来越广,这正如淘金的采矿者寻到了含金的矿脉,越是深入越是现含金量很高。
“这的确是一座宝库啊!”晴气将军由衷的赞叹着,“看看佘曼诗都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一个情报网已经初露端倪了!再深挖下去一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虽说眼前的案情显得扑朔迷离,但晴气庆胤仍然自信能够把思路理清楚。
“接下来,我应该给李士群那条贱狗打个电话!”对于操控李士群这个难缠的中国人,晴气庆胤同样也充满了自信。
……
子夜,从南京开往上海的特别快车正在沪宁线上疾驰。机车大灯射出的光柱如同一把长剑刺破浓浓的雨雾,无数的雨滴随风在光柱中飞舞着又被火车激起的气流飞的吹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列车特设坐席的一个临窗座位上一位中年绅士正托着腮望着窗外的夜色、雨色。车窗上布满了滑落的雨滴、织成一张水的蛛网,车窗的内侧结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中年绅士便用手抹净一片玻璃继续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江南大地正笼罩在层层雨雾的黑暗中,只有铁路沿线的炮楼、碉堡和道口还有几点一闪而过的灯光,除此之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漆黑。
中年绅士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眼前的景色很单调却依然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这是我沉睡的祖国,也许黑暗、也许落后,却一定会在雄起中醒来!”他默默地想着,脑海里闪过诸如“国破山河在,春城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之类的字句来。
然后,他便思索起今天这次上海之行来:“奇怪,李士群为什么电报让我今晚火赶到上海去向他报到?难道是我露出了破绽被他识破,此次是诓我去上海诱捕我?不可能,如果他真的识破我身份的话在南京就能安排特务们逮捕我,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把我骗到上海去下手。更何况,我隐蔽得这么深,又许久不曾活动,他根本不可能捉到我的破绽。那么,他肯定又有棘手的事情要交给我来处理了喽?嗯,是了,应该是这样。”
这个中年绅士便是李士群手下最能干的侦探——汪伪政府警政部的保安处处长、著名的侦探霍桑。当李士群从保密线路上接到晴气将军的电话、后者告诉他在他七十六号的内部隐藏着一个为**地下党效力的鼹鼠并建议他合作侦破时,他的第一反应便“让霍桑去”。
霍桑强的能力是李士群选中他的理由之一,但更重要的是霍桑的身份——他一直在警察系统中工作,和七十六号的那伙流氓特务没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