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丫头们,赵如谨却道:“这般无用的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如意齿冷:“无用的丫头?世子爷,这无用的丫头也伺候你两年了,你是要丫头们都感念世子爷的淡漠凉薄,喜新厌旧?”
碧心适时插话:“大姑娘,婢子不敢!”如意冷眼扫过去,刚要发作,看见赵如谨捏紧的拳头,遂作罢,道:“你是好的,还知道劝着你们世子爷,知画,赏。”知画把她扶起来,递出个荷包。赵如谨才有了笑模样:“宁顺,碧心是个极好的丫头,只是绿祍可恶!”
“再可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何苦这般责罚她?况且,你是正经的爷们儿,要责罚丫头,告诉柴妈妈一声,自然有人来安排,你自己连踢带踹的,也有失体面。”
句句都是围着赵如谨说,赵如谨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坦然道歉:“是我急躁了。”
如意转头对碧心笑笑,眉眼却冰冷一片,碧心心内一颤,真心有些惧怕了,如意道:“这样看着就好,果然就入了你的眼,太太这次也真是费心得很。”这话让赵如谨皱着眉头,碧心面含委屈,柔柔的喊了一声:“爷……。”
“你先下去。”赵如谨还是决定护着她,毕竟昨夜她实在也累得很了。
薛氏在屋子里走动不安,问了几遭:“我真的不用去瞧瞧?”
苏氏喝了一口茶道:“好妹子,你就信我吧,你去了,他们兄妹只有一心对付你的,怎么还会生起嫌隙来?
“只是,这若是闹到了老太太面前。”薛氏担忧,苏氏有恃无恐:“你家大姑娘只要不是个傻的,就只会替世子爷遮掩。你再不闻不问,谁能闹到老太太面前?况且…老太太最信任的老妈妈亲孙女儿捏在你手里,你还怕什么?”薛氏听了,心中稍安,但仍止不住往外张望,苏氏鄙夷她沉不住气,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妹子你就端着主母的款儿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你且高台看戏就是了。”
薛氏感激不尽,亲自送了她到垂花门,又约着过几日去玉宁斋看首饰。
第十一章 在后
11、在后
薛氏虽然失望没有看到“好戏”,可是如意也呕得想吐血三升,白莲花模样+心机婊算计,绿袖和碧心一比完全是战斗力为-5的渣。才一晚上就让赵如谨服服帖帖的,为了她发作了绿衽…想到绿衽,如意吩咐芍药:“无事多去看看绿衽姐姐。和你碧心姐姐也多说说话。”芍药乐滋滋的应了,知画道:“她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才好呢。”如意也不多解释,就带着知画和玉环给老太太请安去了。
刚刚掀开帘子,就听到老太太的笑声:“…真是一个孝顺孩子。太太,你这次选的人好。”
薛氏道:“这个碧心呀,是媳妇寻了许久的…绿袖的事情,是媳妇的大意,原以为她是个好的。”
“怪不得你,谨儿一月在家里歇息几天,下人难免惫懒,你事忙,也没得天天敲打她们的。”
“老太太。”如意进去,就看见碧心站在薛氏身后,规规矩矩的,脂粉未施,梳的是堕马髻,穿的是薛氏赏的丁香色背子和白色圆领内衬,老气横秋却也显得老成稳重,含情脉脉的眸子这会儿微微敛着,并不随意看人,看起来就和所有的本分丫头一个模样。
“意丫头来了,你来瞧瞧,你们太太给你哥哥挑的丫头…你哥哥随口说让多做事,少生事,就每日里在屋子里做针线,这抹额做得可真不赖。”老太太拿起薛氏献上来的抹额,如意看了,道:“太太费心了。”老太太道:“你那两个丫头可好?听说前儿有个得罪了谨儿,被罚了?”如意看了一眼柴妈妈,柴妈妈只眼观鼻鼻观心,如意冷笑,道:“哪里是得罪了哥哥,不过是我和哥哥说了几句,丫头怕闹僵了,来劝着…哥哥说了几句重话罢了。”睁着眼说瞎话,如意信手拈来。
薛氏端得稳稳地,道:“丫头们没见识,小题大做,难怪世子爷要恼了。”
如意附和:“太太说的极是,丫头们就是这般…哪里知道主子是真闹还是假闹,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这般机锋打出去,薛氏明白,老太太却不明白,就事论事:“主子也要有些城府,哪里能让丫头就看穿的。”
“谢老太太教诲了。老太太,过几天是蒋姐姐生辰,孙女想出去给她选几样好东西…哥哥、妹妹都不在…如今京城盛行什么,孙女儿真是两眼一抹黑……”如意说的蒋姐姐是平元长公主之女蒋子容,老太太想了想:“太祖开明,咱们燕京姑娘太太上街的多,太祖曾说,这养在深闺的姑娘就是不比市井的丫头来的舒坦。下个月你就要去选秀,若是定了…以后就有的忙了,让你们太**排一下,要出去定要把人带的足足的。”老太太吩咐薛氏,如意忙起身福身谢过。
安乐侯府后院小巷有一排的四合院,占了整整半条巷子,这就是安乐侯下人的住处了。
一辆青布油车咕噜噜的驶入小巷,到一处院子前停下,车夫去敲了门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陆陆续续出来了几个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车夫回了话,车上下来一个穿浅蓝长衣,外罩翠绿金花比甲的老妇人和两个大丫头,大丫头伸手牵着一个娇客下来,带着帷帽,只露着白色的纱制披风,下摆处绣着几从翠竹。
“姑娘,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知画有些怯,如意进了院子,才解开披风,露出水青色绢制长衣,是镶葱绿色提金锦缎窄边的,绣着黄蕊白梅花。
“咱们不大张旗鼓的出来,难道该知道的人会不知道?”如意反问,声音清冷。
“姑娘,左边这家。”知画走快了几步,去推开门。如意上了台阶,还没进门就问道一股霉烂了的味道。
“姑娘,腌臜的很,不如婢子进去把她扶出来?”玉环道。
“不用。”如意信步进入房间:空落落的屋子,只得一个炕,炕下一个马桶,都没有盖,整散发着酸臭。一个箱子挨着炕,权做床头柜,箱子上放着一个水壶,一个缺了一块的土碗。此外连个桌子、板凳都没有。炕上的被子都黑的显不出原来的颜色。
“谁进来了?”四周窗户都关着,大白天的背了光,躺在炕上的人只看见一个黑魆魆的人影。
“是大姑娘呢,绿袖。”知画看着这般情形,忍不住鼻头发酸,低声说道,说完就见炕上的人挣扎着要起来,奈何手软身乏,扭半天也没起来成。
“你别动了。”如意站在炕前看着她:她趴在炕上,挣扎半天也只侧了身而已,知画拿了个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垫着。绿袖喘着粗气,想是痛的很了,说不出话来。
“你们出去。”如意对崔妈妈三个说,崔妈妈细心,还开了窗口才出去,三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我只问你,想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还是跟知画一样,做府里丫头中的得意人,以后还有个好去处?”如意问。
绿袖垂了眼:“婢子如今…如今怕不中用了,不过拖着这口气,就想…”她停住,咬咬牙:“就想见世子爷一面,告诉他,我从不曾反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