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就像是自愿似的,主动迎上前去,任凭鬼魂贯穿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生命取走,但是脸上始终却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大约还不到一分钟,整艘船中,将近百来名的魔导士,以及其他的水手们,都带着幸福的笑容死去了,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不自觉的感到诡异与羡慕,因为那种笑容,竟是如此的愉快,如此的开怀。
“祝你们都有个好梦……”
女性说着,并且在那名老魔导士的额头上浅浅的一吻。
“也许对人类而言,瞬间的死亡,倒不如是……美好的死亡吧。”
“我可从不记得Saver有教过我们这种事。”突然间,原本那名手持红剑的男子也出现在女性的身旁,“我只记得Saver曾经说过,生命是美好的,死亡是空虚的,每个生命都有资格逃离空虚,追求美好。”
“是吗?”女性轻轻的一笑,”还真是像那种人会说的话呢。”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到死都不曾改变过。”
“也对……所以我才会深爱着他。”
“……要说这话前,还请你先把衣服整理好。”说着,男子摇头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你这奇怪性格也不知是怎么产生的。”
“哪里奇怪了?”
“……懒得跟你说了。”说完,男子转过身去,但却突然又回头,“别说我没提醒你,主人说我们暂时不能去跟第三船队的那些人见面,你可别又多事了。”
“知~道~了~啦~!”女性嘟起嘴说完后,突然又笑了起来,“反正他们航行的方向正好会遇到‘汪洋独裁者’沉睡之处,搞不好不用我们出手,他们就先死一半了。”
第十四章汪洋独裁者
傍晚之时,大家都聚集在船中一处大厅用餐,但也许是自小便孤单惯了吧,崆流并没有加入其中,只是跑到伙房中趁乱拿了一些现食以及一瓶红酒,之后便跑到了甲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洋面喝起酒来。
灵心就在一旁,正在默默不语地啃着与崆流分半的白面包,两人很有默契似的各自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稍嫌寒冷的海风。
说也奇怪,明明将自己的大衣给灵心披上了,但崆流就是感觉不到如何的寒冷。
喝了口中手的美酒后,他也不细想什么,望着洋面,暗自心道:“常听人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万卷书读不成,但万里路倒也是开始走了。想我一个俘虏身分,能得有今日,命运女神的性子也当真是古怪得很呢!”想着想着,崆流不禁露出了微笑来。
转回头去,却见灵心依旧缓缓咬着手中的面包,但崆流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寻思:“像她这些被当成牲品的人,照理说来应该害怕至极才是,怎么会如此处之泰然?再说,饱受饥寒的她,为何当有食物之时,却不会狼吞虎咽?”
但他随即一转念,便已明白其中缘故,当下便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如果饿的话就尽量吃吧,嫌不够的话我再去厨房偷来就是了,用不着如此俭省。”
灵心听他此言,先是一怔,望了望他的双眼,似乎还在犹豫,但过得一会儿,便开始加快速度吃了起来。
崆流心想:“这孩子会有这般心境,大概是长年穷苦所致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人人像他如此,也许这场能源的危机也不会如此刻不容缓了。”
看着灵心的瘦弱模样,以及她那时而疑惑,时而哀凄的眼神,崆流不禁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心道:“我以为自己已经活的够痛苦了,没想到远胜于我之人比比皆是,如此看来,我这些年来所受到的,也当真是连屁都不如了。”想着不禁苦笑起来,只觉自己原先是幼稚得紧。
突然间,灵心抬起头来,看着眼神有些伥恍若失的崆流,突然将手伸了过来,往他手上轻拍几下,并担心地望着他。
崆流微微一惊,心想:“这小女孩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当下连忙露出笑容,对她道:“别担心,我没有事的。”
汪洋之上没有其他灯火,崆流抬头望月,心知时候已然不早了。当下对灵心道:“你也累了吧,还是早点休息才是……”说道此处,崆流这才发觉到:“糟了!我倒忘了,这里可不是皇宫,我要到哪里去找多余的地方给她住?”
虽然说自己的房间不是不可多容纳一个小孩,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就算别人不在意,他却可在意了。
当下苦思量久后,崆流想不到其他方法,也唯有试着找沙罗求救,看看能不能暂且收留她几晚,等船靠岸了,再找人安置她即可。
带着灵心来到了沙罗门前,崆流却突然犹豫起来了,他暗想:“虽然这要求大概不会被拒绝,但却不知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然而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也唯有硬着头皮了,当下便轻敲了沙罗的房门。
这个时候的沙罗,刚刚回到了房间,此时正在更衣,但才刚把外衣脱下,却听到门外传来微微的叩门声,于是停下了动作,下意识的将衣物抱在胸前虚掩,问道:“是谁?姊姊吗?”
听到了沙罗的询问,崆流应了一声。
一听到是崆流,沙罗心中不禁紧张了起来,想来自从那日打森林逃出后,两人就没有时间单独说话,怎地这时崆流会突然跑来,一想到此,沙罗脸上不禁飞红满面,心道:“不晓得他来找我做什么?现在时间都这么晚了……”接下来的事,沙罗却是羞得想也不敢想了。
“等我一下喔!”对门外这么说着,沙罗披上了搁在床旁的一件轻纱,就这么转身,将门打开。
把门打开的瞬间,却见到崆流与灵心四只眼睛望着自己,当下先是一楞了一楞,随即问道:“这孩子是谁啊?”
“呃……说来话长……其实也不长啦。”说着,崆流带着灵心走入房中,并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一面说着,沙罗一面露出了些许的失望与腼腆,心道:“真是的,崆流只是来请我帮忙的……人家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嘛!”
但崆流哪能体会这少女既是娇羞又是多变的心?看着沙罗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神情,心中只道:“她该不会又想出什么来跟我恶作剧了吧?”当下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定定地注视着沙罗以提防她有什么特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