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凡初不在乎地挑了挑眉,继续奸诈,他的脑瓜子转啊转,转到最后,决定先行动起来,趁着这想法正热烈,打算一鼓作气把大总裁给办了。于是趁冯晟天不防备,喝光了他杯子里的红酒,给自己壮胆,然后飞快扑到他的身上。
冯晟天吓了一跳,没料到小屁孩这么主动,愣住了,不由勾唇轻笑,“宝贝儿,今晚怎么这么积极?”
如果早知道解除合同有这么大的功效,就不拖拉直接拿出来了。
陶凡初双眼如盯猎物般,紧紧地盯着已经误会了并想入非非的冯晟天,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我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冯晟天动情地亲了亲他下巴,五指交握住陶凡初的手。
“哎呦先别闹了,我说正经的。”陶凡初别过脸,哼道,“我也是男的,为啥是你上我不可,我觉得我也可以上你,这种事我也能行。”
冯晟天闻言,整个人呆滞住了,心想一定是窗外的烟花太过吵杂,又或者是红酒的度数太高,以至于他脑子傻乎了,听到了这句极其不得了,且异常骇人的话。
大总裁在心里默默地深呼吸再深呼吸,盘算要怎样应付这小屁孩忽如其来的伟大想法,可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一抬眼睑,正正对上了陶凡初认真严肃的脸。
窗外的月色像在美人儿的五官边缘镀了一层朦胧的霜,铺洒在因喝了酒,而微微酡红的脸庞上,看得冯晟天目光兀自暗了下去。
连带喉咙也一阵阵发紧,不由亲上他的鬓发,沙哑着声,“行。”
陶凡初一听心里得意,可未等他得意够,冯晟天已按下他的脑袋,仰头含住了他的唇,略施力地吮吻着,“但你不会,我教你。”
陶凡初哪可能猜不到大总裁的心思,肯定是忽悠他的,刚要张口出声,冯晟天已经擒着他的手腕,快速地翻了个身,把他压倒在沙发上,再次重重吻了下去。
这个吻粗暴又急切,陶凡初猝不及防,被亲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呜呜”抗议了两声,却换来冯晟天更蛮野更粗暴的回应,舌头席卷他的口腔,将空气一扫而光。
唇舌交缠相抵,红酒的香气在二人间穿行萦绕,全是黏腻的气息,如勾魂的蛊药,陶凡初被亲得浑身发软,渐渐地,他终于放弃抗争了,环圈住冯晟天的脖子,腿不自觉抬起,轻轻蹭上了他的腰。
感受着彼此的滚烫。
吻停分开,冯晟天饱含狼光的眼凝视着身下人,手搂紧了他的腰。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陶凡初的脸微微发红,唇瓣更是被津液沾湿,饱满微翘,殷红欲滴,残留着余温,衬着那一双布满水雾,迷离无辜的眼,不知在向谁无声索吻。
惹人怜爱,也惹人无限遐想,被任何一道美味佳肴还要可口。
冯晟天看得全身发烫,喉间更是紧得厉害,脸凑上他微红的脸颊,无比珍惜地吻亲一下,然后俯贴在他的肩窝旁。
陶凡初侧着脸看着他。
“说什么教我,那肯定是假的,所以说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不能信。”
陶凡初说着,皱着鼻子骄哼,逗得冯晟天失笑,已不知该怎样怜爱这个人才好,亲了亲他的鼻尖,手贴上他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我一直在等你松口。”
陶凡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什么等我松口?”
“你不愿意,我不想强迫你。”冯晟天头埋在陶凡初的肩窝里,“只能一直等着,等哪天你真正地点头同意。”
陶凡初抿了抿唇。
“我其实也很乱。”
陶凡初侧躺着身,缩在冯晟天温暖的拥抱里,“之前我不愿意,是因为这副身体是姜沐的,但现在我犹豫,是因为我分不清,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冯晟天看着他,静静地听着。
“或许我是过分谨慎,但是,我想象不到,和你过一辈子。”陶凡初回视他的目光,“我什么也没有,飘零于此地,还不得不寄居在姜沐的躯壳里,这么一副不安定的灵魂,你真的要吗?”
不知何时会消失,不知何时会离开,你真的要吗?
冯晟天吻住了他的额,又放开,满目笃定与深情。
“要。”冯晟天声音微哑,“只要你,陶凡初。”
“不是姜沐,不是别人,只能是陶凡初,只能是你。”冯晟天看着他的脸,像是恨不得透过这表面的皮囊,寻找出藏在最深处的那具灵魂。
“如果我选择的是姜沐,从一开始我就会坚持下去,绝对不放手。”冯晟天说道,“但是我没有。”
“最初,这副模样的确吸引了我,可是我爱的,在意的,重视的,我为之停留而不能放手的,是这内里的灵魂。自信、大方、勇敢,不随波逐流,不畏惧强权,有趣有意思又幽默,善良为人着想,从不掩饰自己喜怒哀乐的陶凡初,那个人,是你。”
“我只要你。”
这一句承诺,真的太重,太重了。
他曾经三十二年的人生里,过的全是平凡普通的小日子,拥有着寻常普通人期盼的安稳与幸福,健康与平淡,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从未被谁坚定地选择过,亦从未成为过谁的唯一。
兴许是除夕夜让人太过感动,又兴许是红酒的香醇熏醉了心神,总之陶凡初眼圈发红得厉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