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人觉得奇怪是应该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便是贺白与贺院使,也就是贺白的父亲在一起说话时,也不如发放才那句宽慰宋楚灵的语气温和。
宋楚灵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微弯起,便没有再说话,继续耐心的等候,只是心中不由细细琢磨起来。
她今日与连修不光是说了七年前的事,连同贺白与李砚的事,连修也一并查出说予了她。
贺白十八岁入宫时便已是医士,只一年的工夫便升为吏目,随后步步高登,如今刚至三十,便已是太医院院判,要知道与他同样为院判的另一位太医,已年过六旬了。
从医术上来看,他的确堪当此任,可古怪之处便是,他自从考升吏目以后,便再一直住在太医院的宿房内,几乎很少回贺府,整日不是看诊,便是看书,除了会和同僚商讨与医术相关的事情外,基本不会闲聊。
长期以往,太医院中人人皆道,贺白虽说医术高明,却是个性子极其冷淡之人。
几年前贺家也给贺白说过亲事,贺白也是应下了的,却不知为何,两人见过一面后,那家姑娘便说什么也不肯应下,再往后又说过几个,可到底还是没有成事。
如此折腾了好些年,最后贺家彻底不管了,任由贺白宿在太医院里。
私下里有人问过贺院使,也就是贺白的父亲,贺院使只是无奈地摆手道:“他这个人呀,就钻在医书里了。”
旁人听到这话,也顶多只是感叹一二,毕竟贺白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
可当真是如此么?
宋楚灵故作不安的眸光里,实则尽探究,而她在贺白的眸光中,却看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复杂情绪。
又过片刻,贺白终是将手收回,眼神也慢慢移开,他温道:“你这两日可曾染过风寒?”
宋楚灵点头道:“奴婢昨日落过水,到了夜里便不太舒服了……”
贺白没有让她将话说完,直接就打断道:“你喉咙可有不适?”
宋楚灵怔了一下,道:“有点干涩,有时候总想咳嗽。”
贺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一旁记录的宫人道:“将这茶水换成薄荷叶。”
宫人搁下笔,便提着桌上的茶壶掀帘出去了。
屋内一时只剩他们二人。
照理来说,应当要等那宫人回来,贺白再去询问病情,可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规矩,直接就道:“你是因染了风寒,夜间高热后,进了大补之药,虽风寒已驱,高热也散,但因气血受阻,喉咙才会引发不适。”
说着,他看了一眼宋楚灵,继续道:“日后那种药,若给你服用,药量许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