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豪气往上冲,说道:“那么你是冲着我来的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何仇,你因何用这等狠毒卑鄙的手段?”
尉迟炯道:“哦,原来你也知道抢人儿女是狠毒卑鄙的么?”
岳豪忽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尉迟炯道:“你问我,我也想问你,我抢了你的儿子,你心痛不心痛?”
岳豪两眼气得翻白,说道:“你是来消遣我的是不是?骨肉相关,你抢了我的儿子,我打不过你也要和你拼命!”
尉迟炯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极为心痛的了。那么我再问你,你抢了人家的儿女,那些孩子也是有父母生的,他们的父母就不会心痛?”
岳豪道:“我几时抢了人家的儿女?”
尉迟炯道:“是你的家奴动手去抢的,他们奉你之命而为,还不等于是你去抢一样么?”
岳豪面色大变,说道:“你,你胡说八道,你,你有什么证据?”
尉迟炯道:“要人证么,容易得很!”把跪在地上的一个仆人抓了起来,轻轻一拍,解开他的穴道,却令他痛得如受千针所刺,说道:“你把今天怎样碰上我的事情老老实实说出来,否则还有更好的滋味让你尝尝!”
那仆人大叫:“尉迟老爷,饶命,饶命,我说,我说!”尉迟炯在他背上再轻轻一拍,这次可是把他所感觉的痛苦减少几分的。
那仆人道:“我奉家主之命,去一家佃户追讨欠租,碰上你的。”
尉迟炯道:“当时你正在做什么?”
那仆人道:“刘二交不出欠租,我把他的女儿缚回去抵债。”
尉迟炯道:“因何你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仆人道:“不关我的事,是家主的吩咐。”
尉迟炯放开了他,说道:“那位小姑娘也是和令郎一般年纪,我打听到像这样的事情,你做的可不止一椿。有些好人家的女儿给你抓了来当丫头,还受了你的污辱。不过,今天算你运气不好,碰上了我,我看不过眼,非管一管闲事不可!”
岳豪面色铁青,说道:“那些泥腿子欠我的债,没钱还债,我就要他们的人,这有什么不对?我没欠你的钱,你却来抢我的儿子,两椿事情,怎能相提并论?”
尉迟炯喝道:“钱、钱、钱,你眼睛里就只有钱!好,你要讲钱,我就和你讲钱吧。不错,你没欠我的债,但你却欠了许多人家的债!”
岳豪说道:“笑话,我家财万贯,用得着向别人借债?”
尉迟炯道:“我仔细问过你那个佃户,他是去年因为旱灾,求你减租,你不肯减,你把他欠下的一百五十斤田租折合一两八钱银子,到了今年,凭你的算法,要他还十二两五钱银子也是凭你的算法,他的女儿就刚好正是值十二两五钱银子。像这样的重利盘剥,你不知曾施于多少穷苦人家?你敢说你的万贯家财,不全是他们的血汗!”
岳豪叫道:“我不和你辩论,我只知道我做的没犯王法!”
尉迟炯喝道:“你有你的王法,我有我的拳头!你要讲王法,我把令子就带走,你派公差来和我讲王法好了。否则,你就必依我的法!”他双目棱棱,不怒而犯,慑人心魄。目光所注,岳豪不得不打了一个寒噤,一时间竟是不敢答话。
罗雨峰忙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尉迟大侠,你意欲如何,不妨明言,大家商量商量。”他虽然想要维护姨甥,可也着实对尉迟炯夫妻有点忌惮。心想反正岳豪有钱,要是能够花多少银子息事宁人,那就算了。
尉迟炯道:“好,那我就和岳大财主做一宗交易?”
岳豪道:“如何交易?”
尉迟炯道:“万两银子交换你这宝贝儿子,这银子不是我要你的,我是替你还债赎罪,散给穷人,我还得提醒你,下次要是给我碰上同样事情,可就不是银子可以了结的了!”
拿出十万两银子,对岳豪来说,本来不是难事,但他怎舍得这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恃着有杨大姑和罗雨峰撑腰,打了个哈哈说道:“在下最爱结交朋友,难得贤伉俪光临,就算尉迟大侠不开口,在下也当稍尽地主之谊,奉送盘川,略表心意。不过,十万两银子未免多了一点吧?是否可以………”
尉迟炯勃然变色,喝道:“你当我是来打秋风的吗?”
岳豪说道:“尉迟大侠,你未听懂我的意思。”
尉迟炯哼道:“什么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决放!”岳豪面色胀红,但又不敢发作。
罗雨峰道:“尉迟先生,主人以礼相待,请你客气一些!”
尉迟炯道:“讲客气也得看是什么人,恕我没有功夫敷衍岳大财主!”
罗雨峰道:“那就请尉迟先生给我一点面子,让我替他说吧。岳贤侄,我想你的意思是希望和尉迟先生交个朋友,假如尉迟先生俯允折节下交,银子多少,尽可商量。对吗?”
岳豪说道:“不错。是朋友当然可以商量。但若然尉迟先生要把小儿作为人质,逼我拿出十万两银子赎人的话,纵然我愿意答应,也怕有辱师门。在座的就有我师门的长辈,我不能丢长辈的脸!”轻轻兜了个圈子,把杨大姑拉上了。
尉迟炯哈哈大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结交朋友?至于说到你的师门,那我劝你更是别提为妙!你的师门早给你的师父侮辱得毫无光彩了,也不在乎你是否有辱师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