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休的心忽快忽慢地跳。
他感受着自己源源不断上升的体温,不消半刻,浑身便若置身火炉之中。身上的水分都被游戾的话蒸干了,他微张着唇喘息,像条在干涸河床上挣扎的鱼。
分明危险得很。
可温休心里想的却是,这小狼崽,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坏的。
第8章药酒
同福买回来的甜糕温休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沐浴的时候他稍稍平静了一下。说起来,像方才那样慌张的感觉,温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他习惯着运筹帷幄的掌控感,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出乎意料,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解决方案。哪怕是起义军在起义期间最危急的时刻,他也没怎么慌。
方才那一瞬,他确实慌了那么几刻。他知道自己不是怕,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着,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许多。
他以为好歹在抓鱼之后游戾才会露出明显的马脚,却没想到,游戾扑上来扑得这么快。时间太短,他没有时间去完全了解游戾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会做出少许的错误预判也正常。
只是温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淤青还是很明显。
只是,在他对游戾说出“初尝云雨”的时候,他虽做好了要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的准备,却还没做好要把自己的心也搭进去的准备。
慌是不容小觑的兆头。
慌则乱,则注意不中,则心有所虚,则用计不忍。
事实上,若不是在第一次见面时,温休在游戾眼中看到了那股子对自己的欲望,他也不愿走这条路。
动情不可怕。
只是感情的事情太过于玄乎。
博弈游戏里,无论是哪种情,只要你动了,便离输不远了。
他只怕游戾玩完甩手就走,红刀子一拔,挥挥衣袖,去找属于他的狼群与草原。而动了真情的他,心甘情愿又无怨无悔地死于他的刀下。
温休垂着眸,长而黑的睫毛被刚刚扑打在面颊上的温水打湿了。
他自己错乱的脚步,没人替他收拾残局。
温休闭起双眼。
既已走到这一步了,那便赌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