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锅的苏时心情颇好,态度也不觉和缓,含笑摇摇头:“不必了,多谢。”
“诶,别客气嘛,好歹都是朋友一场——”
这些年父亲拿来训斥自己的人已经落到这个境地,宋戈果越发扬眉吐气,抬手就要去揽他肩膀。
苏时微挑了眉,将轮椅再度向后挪开,却忽然觉得仿佛碰上了什么东西。
还不及反应,冰凉的水意已经浇透了半边身体,摆在身后的花瓶应声栽倒下来,在肩上重重砸了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江辅秦霍然回身,看清休息区的情形,脸色骤然沉下来,快步朝他赶了过去。
“不要紧,是我刚刚不小心。”
苏时温声开口,抬手拉住江辅秦的手腕。
目光落在他身上,江辅秦的神色立时温和下来,利落地替他脱下淋得湿透的西装,俯身把人直接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衣服都湿了,我去叫他们换架轮椅,等一下……”
“少在这儿假惺惺了,有本事你一直对他这么好啊!”
宋戈果从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顽主,被江辅秦当作罪魁祸首狠狠刮了一眼,反而越发来劲,掏出钱夹拍在桌上。
“谁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多天不见人,把人领出来溜一圈,演场戏,就想叫人相信你了?不就是个床上的伴儿吗,你开个价,我买了!”
迎面一口锅甩过来,苏时愕然抬头,肃然起敬地望着奋不顾身送锅的宋戈果,抬手把江辅秦拉住:“他是骁虎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谁叫他敢胡说八道!”
江辅秦听不得人说陆望津的不是,何况宋戈果说得这样冒犯羞侮,眼里骤然燃起熊熊怒火,却还是压住情绪脱下衣物,把对方被淋湿的身体裹住。
“我会给他教训的,你不能再着凉,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身上的衣物湿漉漉贴在身上,一阵阵凉意往骨子里钻。苏时确实难受,点点头将身体交给他,江辅秦才要把他抱起来,却被一旁头发花白的老者拦住。
“辅秦,我论年纪虚长几岁,劝你一句。陆先生他身体不好,你好好待他,别做下什么叫将来后悔的事……”
江辅秦被他拦住,愕然地抬了头,显然还没能弄清楚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的情况。
苏时身上难受得打不起精神,胸肩沁凉地贴在他胸口,唇色淡白,叫人看着就愈发觉得油然生出浓浓同情。
离得远的人没看到具体的情形,只听到花瓶打碎,赶过来就看见陆望津被江辅秦抱在怀里,又见江辅秦神色阴沉,更觉得猜想越发可靠。有人带头,人们就纷纷委婉地劝慰起来。
“就是,小江啊,望津他其实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当初那件事其实谁心里都清楚,你自己去查一查,其实不难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起来你也是承了他的恩的……”
“他都已经把华悦给你了,恩怨该了也了得差不多了。你是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别因为这些执念毁了自己才好。”
“英雄落难,谁都有为难的时候。要是望津欠你多少钱,我们也不是不能替他还上,就别难为他了。”
……
江辅秦百口莫辩,又急着带陆望津回去,脸色微微涨红,抿紧了唇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试图在他身上得到些许提示。
苏时哑然轻笑,拍拍他的手臂:“你越解释,他们反而越不信,先回去吧。”
对方都已经掀了自己那么多的锅,这个乌龙闹得不大不小,就当是还自己一口锅,倒也合情合理。
江辅秦自己其实不在意别人指指点点,只是不想见别人指摘陆望津,见爱人也似乎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抿了抿唇,还是将人往怀里抱进去:“好,那我们先回去……”
话音未落,苏时的手机却忽然响起了机械合成的甜美提示音。
“陆先生,您的飞信个人账户,收入[对冲基金代理人]分成转账十三亿六千万元,请及时查收。”
听见那个堪称恐怖的数字,原本还正起劲劝说着的众人神色微滞,喧沸话音忽然弱了下来。
最兴奋的宋戈果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怔然半晌,才虚着声音开口:“是……人民币吗?”
作者有话要说:
黑暗合伙人:打钱!打钱总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