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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她拍拍马车篷壁，隔着幔帘，对沈三喊道：“拐回去，停在文庙那！”

&esp;&esp;沈三一怔，即刻调转马头，折返文庙。

&esp;&esp;姬瑶再次掀开幔帘，隔着一条大街，仔细打量着这群考生。

&esp;&esp;有一瘦削的郎君跪在最后，自成一排，悲恸呼号的模样竟有几分眼熟。

&esp;&esp;姬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瑨郎，你看那人好面熟呀……”

&esp;&esp;“哪个？”秦瑨往前探头，和她一同趴在窗上窥望。

&esp;&esp;“就是最后面那个人。”姬瑶眯起眼，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惊诧道：“那……那不是沈林吗？！”

&esp;&esp;“还真是……”秦瑨此刻也认出了他，意味深长的睨向姬瑶，“要去问问吗？”

&esp;&esp;姬瑶想了想，笃定道：“走！”

&esp;&esp;两人下了马车，就近走入幽静的巷子。

&esp;&esp;没多久，沈三便把人带了过来。

&esp;&esp;阳光下，沈林跟在沈三后面，身上的襴袍虽然洗的发白，却是一丝褶皱都没有。

&esp;&esp;这是他金屋

&esp;&esp;◎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怕屋里人发现我吧。◎

&esp;&esp;众人乘上马车，再次回到了皎月楼。

&esp;&esp;沈林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奢贵的酒楼，坐在紫檀案前，盯着满桌的珍齐佳肴，略有些局促。

&esp;&esp;“想来你也没吃午膳吧？”姬瑶难得热情，亲自给沈林夹了几块桂花糕：“这是皎月楼的特色，你快尝尝。”

&esp;&esp;沈林受宠若惊，红着脸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娘子客气了。”他微抬眼眸看了一眼姬瑶，“上次相见，还是去年春天，小娘子如今愈发漂亮了，还是这长安的风水养人。”

&esp;&esp;“那是自然，比你那村里强太多了。”姬瑶面上浮出一丝小得意，手撑下颌，好奇问道：“你们村里最近怎么样？刘玉芝呢？她还好吗？”

&esp;&esp;沈林道：“自从没了山匪，村里太平多了。去年朝庭下发了批文，刺史在各县开始督查，我们县令也比之前好多了，百姓有难事都给办的利索。去年夏天刘玉芝去了州里，嫁给了她一个远房表哥，应当是过的不错。”

&esp;&esp;“那就好……”

&esp;&esp;姬瑶一阵熨帖，莫岭村的故事似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sp;&esp;等了一会，不见沈林动筷。

&esp;&esp;一直沉默的秦瑨忍不住开口：“干坐着做甚，快吃些吧，我看你可比去年瘦多了。”

&esp;&esp;沈林忧戚的看向秦瑨，叹气道：“不瞒二位，我实在吃不下，天天被春闱闹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不瘦吗？”

&esp;&esp;经他这么一提醒，姬瑶这才想到正事，忙不迭催促：“你快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esp;&esp;沈林看了一眼秦瑨，在获得他的示意后，方才徐徐开口：“刚才在文庙哭的，都是地方过来参加春闱的乡贡。我们大多数人已经在长安待了将近三个月了，只为准备这场春闱，但最近我们听到一些风声，有人在在外兜卖关节，很多生徒仗着家里的权势，都已经打通了这场春闱关节。”

&esp;&esp;姬瑶之前很少关注春闱，不禁问道：“什么是关节？”

&esp;&esp;“关节就是舞弊的一种特称。”秦瑨神色沉郁，在她身边解释：“考生在卷子上做好事先约定的标记，考官阅卷的时候会一一比对，对上便就中榜了，根据花的银钱多少，中榜高低也不一样。”

&esp;&esp;姬瑶闻言一怔，奇怪的见识又增加了。

&esp;&esp;“这帮混账！”她猛拍桌案，“真是掉钱眼里了！”

&esp;&esp;秦瑨没她这么激动，沉稳的看向沈林，“你继续说。”

&esp;&esp;“我们这些乡贡，无权无势，哪怕能找到兜售关节的人，也出不起买通关节的钱。多年苦读就是为了春闱，结果榜单暗定，这天下还有什么公道可言？我们不服气，跑去贡院举报，贡院的人让我们出示证据，可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勋贵的圈子，自是拿不出来，走投无路，只能去哭文庙……”

&esp;&esp;话到末尾，沈林眼眶微红，气的捏紧了衣袍。

&esp;&esp;厢房内气氛沉重，姬瑶蹙着黛眉，不知所措的望向秦瑨，既气愤，又惭愧。

&esp;&esp;她一直认为科举是对庶民和寒门的恩赐，是公平公正跨越阶级的唯一途径。谁曾想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公开卖官鬻爵，委实让她大跌眼镜……

&esp;&esp;“瑨郎，怎么办呀……”

&esp;&esp;面对姬瑶哀然的求助，秦瑨斟酌片刻，对沈林说道：“你们听的只是传言，还需认真求证。你且回去好好准备春闱，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此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esp;&esp;“你们？你们能帮忙吗？”沈林有些惊讶，突然反应过来，眼仁中升起希冀的光华：“对了，你们在长安营商多年，一定有些关系对不对？麻烦你们帮帮我们，只要给我们一些证据，我们自会去贡院求个说法，不会连累两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