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云叹道:“真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顺路,你上当了。我从你家回去后,就得到情报,以***、张云逸为首的红七军已经来到城步边界,很快就来攻城。如今城里异常空虚,赵融、刘异很紧张,为了加强实力,要调周围的保安队进城。他也知道如果直说,你肯定不会答应,只好采用这条计把你骗来,这样,你就不得不派人把队伍调来。”
张云卿吃惊道:“这如何是好?你怎么不早点追上来?”
“我得到这消息立即快马加鞭去石背告诉你,谁想你已经走了,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想在路上追上你,结果还是徒劳。”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先是杨相晚得知红七军正向武冈方向移动的消息,当时我就估计到赵融会调队伍进城去。果然没多久,他就派秘书带来手令,说是要朱云汉和相晚进城召开紧急会议。”
“他俩人来了没有?”
“我当然不会让他来。”关月云摇头叹道,“可惜的是我们两个最后还是进了城,现在城门已关,再也没有出去的希望了。看来我们真的只有和这座古城共存亡了。”
两人正说着话,赵融从内室出来,招着手道:“杨太太,朱队长他们怎么没有来?”
关月云顺水推舟道:“他们在家里有急事,派我做个代表。”
“好,很好。”赵融说,“二位请进,有要事商量呢。”
张、关跟随赵融进入会议室,里面坐满了各乡、区团队的头头,黑压压的一片。赵融让张云卿、关月云找到座位后,径直上主席台,和刘异坐在一起。赵融干咳一声,封闭式的会场里便久久回荡他的声音:“诸位父老们,现在人员到齐了,会议正式开始。也许诸位也感觉到了,我们武冈又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四千多名红军,从右江出发,准备北上与主力红军会合,攻打长沙。如今,他们已来到临近我们的绥宁县。据情报称,红七军团目前面临着严重的物资困难,好多士兵都是穿着单衣短裤,有的甚至连草鞋都没得穿。武冈历来为富饶之地,粮草丰富,附近又无正规部队驻守,因此,我们估计,红七军百分之百要来围攻武冈城。目前,城里只有七八百人枪,而共军是四千之众,但我们一定要坚守,绝不能让**的阴谋得逞!今天召集各位父老不为别事,就是希望大家与城市共存亡!为了应付紧急变故,各位暂时留下,只需写一纸调令,我遣人送往各乡、区团队。”
赵融的话音甫落,会场里便开始骚动起来,众人很气愤,认为剿共是他们的义务,一个命令就可以了,县长这样做,明显是对他们不信任。
骚乱一阵之,很多人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还是按照赵融的意思写了手今,调队伍进城。
轮到张云卿、关月云手里,却是一纸现成的调令,只需他俩在上面签字或按手印。两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办了。
回到招待所自己房间,张云卿第一句话就说:“我觉得赵融这样做并非不信任各乡、区团队的代表,而是专对我。”
关月云望着他:“岂止是专对你,简直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张云卿吃惊道,“莫非他这样干目的不是为了保城么?”
“对他们来说,真正的用心是为了保城,但对我们,他除了利用我们保城之外,肯定另外还有所图。”关月云提醒道,“顺路,你比我更了解赵融,他以前办事也是这样绕几道弯么?”
张云卿恍然大悟,叫道:“现在的做法不是赵融的风格,不好,他有幕后操纵者!月云,幕后操纵者是谁?用心何在?”
关月云道:“这个问题不用猜,想也想得到,不是陈光中就是张光文,也很有可能是陈、张合谋,目的也十分明确,根除你和朱云汉。”
张云卿大惊失色,喃喃道:“以与红七军打仗为借口,把我们骗进城,然后在赶走红七军后,再把我们制服……多险恶的用心啊!这做法与张光文以前的风格相似。”
“所以,我们现在务必想方设法,通知队伍不要进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关月云说,“可是,四道城门已经关死,我们的人出不去。顺路,你能请他人帮忙吗?”
张云卿道:“刘异是我干爹,我何不求求他?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的内幕。”
关月云冷笑道:“干爹又怎样?这次若不是他的心腹来请你,你会这样容易就上了圈套?”
张云卿叹道:“这次确实是金丝猴出面,我才相信的。也许这正是张光文的诡计。我想,到了这节骨眼上,是应该和刘异通通气。”
关月云:“不可!如果幕后真是张光文,那么,他肯定在暗中注意刘异,提防你和他接触。不如你派一个别人不认识的手下悄悄与金丝猴接触,最好是把金丝猴叫来面谈??他本身是县政府信差,出出进进不招惹怀疑。”
张云卿依言,从身边找了一位长相没有任何特征的心腹去找金丝猴,并叮嘱:“千万别多说一句话,只告诉他有一位朋友有要事商量。”
傍晚时分,心腹领着金丝猴来到招待所,金丝猴一见是张云卿找他,吓得转身就跑。张云卿掏出枪,威胁道:“你敢跑,我先毙了你!”
金丝猴只好硬着头皮进来,至张云卿面前:“满老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云卿已从他紧张的神色中觉察出事情有点蹊跷,令心腹关了门,厉声喝问:“金丝猴,我平常待你不薄,这次为什么合伙算计我!”
金丝猴全身发抖,语无伦次道:“没,没有呀,我怎么敢,敢算计满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