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伤换伤也只能暂时击退他们,可是对方的人数占尽优势,他还能支撑多久?
模糊的视野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随即几个保镖怒喝一声,调转了方向。
陆初景眨了两下眼睛,努力辨认,看清那个人是辛磊。一个在战前动员时说着“没办法保证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去完成任务”,却又在这个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人。
陆初景神情恍惚地笑了笑。
丁绪风的断掌始终被他牢牢控制,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悍然出击,想要一下洞穿心脏!
然而陆初景忽地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疾奔。他没有去躲开丁绪风的攻击,对方剖开他的胸口时,他恰好撞断了船舷边的金属护栏。
漆黑的夜色中,两人一同坠入无波无澜的海洋,转瞬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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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水充满了陆初景整个胸腔,这些海水并非是被他吸入的,他的胸口被丁绪风剖开一道长且深的创口,坠落后海水即刻往里灌。只差一点点,对方就可以彻底捏碎他的心脏。
陆初景眼前一片模糊,意识仿佛在黑暗中漂游,没有落点。
心脏处传来无可比拟的疼痛,不断挑战他的意志力。
海里静谧的像另一个世界,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唱安眠曲。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几乎要彻底阖上。
他坠落得越来越深,洋流掀起他的衣角,周身一切事物都在飘荡。
鼻尖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比夜里的深海更凛冽。
陆初景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眼,看到一截红绳浮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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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丁绪风仰面躺在一艘小船上。他刚被人从海里捞起来,湿漉漉的长衫黏在身上,还在往下淌水。他的断掌切面已经长出了皮肤,不知是否还能续接五指。
即便这样,他仍然面色平静,好像没发生任何事。
“你说人鱼不见了?”丁绪风问。
“对,不论我怎么喊,她都不出现。”船上的另一个人回答。“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今晚游艇上举办宴会,他被丁绪风安排单独坐小船在海面上安抚人鱼,以免那条人鱼因气味混杂感受不到伴侣而发怒,吓到这些矜贵的客人。但不论他怎么呼唤,人鱼都没有踪迹。他开着船在游轮附近巡查,看到游轮上有人坠落,赶到附近正好捞起了丁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