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闲感叹道:“果然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都能挺直腰杆了!”韩氏精气神十足:“有了差事,找到了主心骨,便不觉得自己是后宅里依附而生的女子,完全不想与她们计较。”
华自闲问她:“不怕纪庶妃告状?添油加醋什么的。”韩氏完全不在意:“本妃办的是正经是,王爷心中自有掂量。”
华自闲提醒她:“纪昭雪毕竟是安王府长子的生母,要为将来打算。”韩氏好笑:“我们那主子爷折腾到这个程度,有没有将来还不知道呢!无儿无女一身轻,请旨去陪华阳公主也不错。”
华自闲佩服:“你倒是坦荡。”韩氏笑道:“我们是同样的人。”华自闲说正事:“福州的码头已经找好了经验丰富的船工,只要货品备齐,随时出海。”
韩氏道:“我们王爷的意思,银钱什么的,都是小事。要开阔更多航路,最好能寻到身度港口,在陛下面前露脸,才是重中之重。”
华自闲解释说:“我们的海船不能远距离行驶,应付不了海上的大风浪。与其一门心思与康王殿下争长短,不如将眼光放在近海,放在北面。”
韩氏不解:“何意?”华自闲道:“如若能通过海路与范阳建立联系,是否能摆脱定襄肃慎对范阳的封锁?定襄苦寒,也不是不可以做生意的嘛!”
韩氏认同:“倒是个好主意,陛下那边……”华自闲也说不准:“康王的广源记起步早,安王殿下想要在短时间内超越兄长,难度有些大。”
韩氏拿不定主意:“我会如实禀告王爷的。”华自闲补充:“账册、船只、货物之类的名册,等下派人给你送过去。”韩氏感激:“多谢夫人。”华自闲客气:“都是自己人。”
镜湖上,画舫接踵相连,穿梭其中,如履平地。纪昭雪找到华自闲:“没想到夫人与王妃娘娘这般熟识。”
华自闲实话实说:“安王妃心善,挂念善堂的老弱妇孺。”纪昭雪提议:“下次夫人去善堂叫上我一起吧!”
华自闲礼貌回绝:“庶妃想要行善事,随时可以。”纪昭雪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有些不高兴。华自闲才不愿哄着她,安王在苍梧郡夫人面前都不敢甩脸色,她算哪根葱?
“听说你父亲又娶了一房妻子。”纪昭雪解气道:“商家妇将我们纪家害惨了,父亲娶了贤妻入门,我们纪家总算有安宁的好日子过了!”
这事儿华自闲早就得知,并且恶心至极。不愧是亲生了,一旦被富贵迷花了眼,立马抛下良心,蝇营狗苟。
明明是纪昭雪的爹和商家女狼狈为奸,最后承担罪名的,只有女人。男人摇身一变,还成了受害者!哭得那叫一个无辜,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副枯骨,假模假样的安葬了原配,就算了事。
什么老婆儿子,耽误了他抱大腿,随时可以丢弃!反倒是那商户人家更有良心,接了那未出嫁的纪家姑娘回去,免得被欺辱。
纪家的新任主母,是安王府一小官吏的女儿。纪昭雪求了安王,给他亲爹安排了一个差事,在刑部。父女两感情越发融洽,时常联络。
就是不知道,九泉之下纪昭雪的娘会不会想生啃了这个女儿。更加不知纪昭雪顶着这个名字,可曾安眠?
“听说贵府大公子体弱多病,这么小的孩子,可怎生是好!”华自闲满脸的忧愁,真情实感极了。
纪昭雪有些不自在:“夫人真是耳聪目明。”华自闲不在意道:“太医往返安王府太多次,想不知道都难。”
纪昭雪不受控制,妄图逃脱华自闲的掌控,痴心妄想的以为安王是超级大的靠山,可以狐假虎威发号施令。
谁成想狡诈的苍梧郡夫人竟然和王妃交情莫逆起来。纪昭雪自认为出身比王妃好、模样比王妃好、还为安王生下长子,真真哪哪都比王妃强,凭什么让安王妃压上一头!
王妃表面上看起来风仙道骨,原来私底下算计可真不少!一时间想不出对策的纪昭雪有些急,急着见安王!
这时一位中年妇人领着两位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热络道:“久闻苍梧郡夫人的风采,如今一见,更胜传闻。”华自闲欠身:“黄夫人客气了,快请坐。白莺上茶。”
这位黄夫人是大理寺卿的亲姐姐,早年嫁给一位进士,一直跟着丈夫外任,见多识广,为人风趣幽默。有她在绝不会冷场。
黄夫人带着两位适龄的女儿回京,一是挂心女儿们的前程想回京城寻觅乘龙快婿,二是为丈夫探探路想调任回京。前者华自闲可能还帮不上忙,至于后者嘛,与吏部尚书家的姑娘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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