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珑并未伸手去接,扬眉问:“什么事?”
欢姨娘又递过
来一个小瓷瓶:“打蛇不死,会被蛇咬。趁人病要人命!只要少夫人帮我把这东西下到那个混账饭菜中,这银票就是您的。并且,我还可以许诺,等到他日我儿做了家主,还有厚礼相送。”
她不认为自己会被拒绝,从头到尾都带着清浅的笑。从远处瞧来,只会让人觉得美,并不会想到她正在商讨要人性命的恶毒之事。
高玲珑没有动。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久,欢姨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少夫人不愿意?据我所知,公子对你做了不少过分的事,现如今你身上还有疤。我也不瞒你,当初我会在那偏院子中等死,也是拜他们母子所赐。那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你下药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高玲珑伸手收了:“我要找机会。”
“好!”欢姨娘顿时眉开眼笑,将面前的点心送到高玲珑手边:“这味道不错,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让厨房给你送些。对了,那个巧姨娘,出手很是大方,天天都让厨房给她单做饭菜。我最近手头宽裕,还得谢谢她的慷慨。”
高玲珑秒懂她话中之意,这是表明她已经接手了后宅诸事。
两人喝了半天的茶,告别时脸上都带着笑容。
回到院子里,发现白老爷已经在了。高玲珑有些意外,上前福身行礼。
白老爷看着她,眼带审视。
高玲珑坦然自若:“父亲这么看着我做甚?”
白老爷语气沉沉:“临风说他中了毒,是你下的。你可有话说?”
高玲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证据呢?”
白临风出声:“你自己承认了的。”
“你和蒋巧玉要教训我,我当然要自救。”高玲珑振振有词:“要是不说你身上被我下了毒,现在我已经要被打死了。父亲,这白府实在太危险,我真的很想回家去。但是,白府这么多人,又有权有势,我就是回了家,大概也不得安宁。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死了才能得个清静。可我不甘心,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救了一个人而已,明明是好事,为何就落到这般艰难的境地了?”
说到后来,她一脸悲愤。
这是纪欢颜真正的情绪,高玲珑低下头,深呼吸两口气:“父亲能给我一点人吗?省得哪天你稍微走远一点,我就被巧姨娘给弄死了。”
白临风有些激动:“爹,我有没有中毒,找个大夫来看就清楚了。”
白老爷颔首,门口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高玲珑一点都不慌,因为她确实没下毒嘛。
一刻钟后,大夫赶到,仔仔细细把脉,完了说没有发现有中毒迹象。白临风不信:“爹,再多找几个大夫。”
大夫脸色不太好:“公子是认为我被人收买,还是怀疑我学艺不精?”
都有。
白临风身上有伤,还不止一种伤,他方才还一连吐了好几次,酸水都吐出来了。他是真觉得自己中毒了且时日无多。他不回答大夫的话,只执着地看着父亲。
白老爷皱了皱眉,如果儿子已经被人毒死,他不会费神去查真相,但人还活着,就不能不管。
于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连来了五个大夫,都是解毒圣手。一个个接连上前把脉,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白临风不相信,质问:“没中毒?那我方才为何会吐?”
几位大夫还没答话,白老爷已经不耐烦道:“够了!你不就想说这些大夫已经被人收买么?他们是几个我信任的管事分开去请,不会有问题。你好好养伤,别疑神疑鬼。还有,欢颜是你执意要娶的妻子,我不希望后宅中发生宠妾灭妻之事。”
他看向蒋巧玉:“将你的陪嫁送走一半,否则,别怪我给你卖了。”
蒋巧玉不满:“我用嫁妆发月钱,他们的吃喝都是我自己准备……”
“一个妾需要这么多人候在旁边。那正经的夫人得多少人伺候?”白老爷一脸严肃:“进了我白家的门,就得守我的规矩。不服气的话,带着你的人滚。”
蒋巧玉吓一跳:“我是蒋府女儿!”哪怕是白老爷,也该客气一点。更别提这门婚事她还受了委屈,白府更应该好好安抚才对。
高玲珑闲闲接话:“不管哪家的女儿,妾就是妾。白临风不是皇上,做他的妾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事。你自己上赶着,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