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三,急什么呢!”我随口说道,“她阿玛是郡王,还愁挑不到好夫婿嘛!”
“咯咯……瞧格格说的这话,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也许婆家了么!如果不是王爷改娶年福晋,你早就……”如霜卸下心防说得兴起,突然变了脸色住口,忐忑不安的偷偷打量我。
我装作毫不在意,温煦的朝她微笑,“说到年福晋,她院子里都住了哪些人啊?”
“没有!”如霜松了一口气,“回格格话,年福晋身子骨不佳,爷说人多了嘈杂,会妨碍她养病,所以她是单独一个院子。”
我呼吸突然变得有些不顺畅,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容,“是么?看来你家王爷偏宠年福晋的孝心,还不是空穴来风!”
“没有啦,王爷对其他主子也不错呀!”如霜倒不是很认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四福晋教过她,“只不过年福晋身子格外羸弱,所以凡事有一些例外吧,其实很多事情爷都跟福晋商量过,不是他一个人下的决定。”
“是嘛?”我有些不太相信,转了一个话题,“听你刚才说话,似乎以前见过我?”
“是呀,一晃都四年多了,那时候是四十二年冬天!那时候我才刚进府,还是扫院子的三等丫头,第一次随主子出门,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如霜眼睛亮亮的,唧唧咋咋的说道,“当时大世子也在,我们一行在云居寺连住了三天,从第二天晌午开始,就飘飘洒洒下了好大的雪。第三天天一亮,福晋刚预备去正殿作早课,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半大女孩子,带着大世子在院子里扑雪人玩儿呢!”
我扶着门框迈过小角门的门槛儿,回过头对如霜说道,“那孩子就是我吧!”
“嗯!”如霜点点头,“寺院其他各处的雪早已扫尽,因为东厢住的是四贝勒府的家眷,所以市里的人不敢擅入,地上还残留了很厚的积雪,格格就趁你额娘不注意,一个人番强进了院子。本来被侍卫们发现要撵你出去,刚巧大世子也想玩儿雪,就留下你做伴儿了!”
我终于有些明白了,难怪那拉氏那么沉稳宁静的人,偏巧瞧上了我这么一个接近多动症边缘的半大女娃,凭她的处事方式,不可能不知道当时胤礽对我有企图,“所以当初四福晋找人来我家提亲,并不是她本人喜欢我,而是为了弘晖世子吧?”
如霜自知失言,埋下头去不在言语,“呃……奴婢多话了!”
“算了,没有关系!”我拍了拍她肩膀,“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你们也算有缘!”
如霜小心翼翼的添了一句,“其实后来格格出了那些事儿……福晋心里也很内疚,可退亲都是王爷的意思,福晋也没有法子!”
“好啦,过去的事儿不要提了!况且我现在过得不错,说到底还得谢谢你们福晋呢!”呵呵,有权有势就是好!只要儿子喜欢,作额娘的大可以替她丈夫做主,娶一个大玩偶回来陪她儿子玩儿。那拉氏是一个好额娘,可惜……唉!
我们刚顺着墙根儿走了十几米,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身,从墙上的投影瞄到很多灯光照射过来,不禁不约而同的驻足回头望去。只见二十名侍从由西边的院子依次出来,人手持了一柄红纱灯笼,将面前的石板路照如白昼。
等他们站定,一双偎依的人影缓缓走出来,胤禛牵着年韵诗的手嘱咐道,“你进去吧,不用送我了!”
年韵诗盈盈下拜,真是人比花娇,羞煞貂蝉,“多谢王爷,妾身知道了!”
八斤半回过头来看着我,“主子,是四爷!”
“行啦,我又不是睁眼瞎!”我气恼的咬了咬牙,转过身就往东边儿疾走,“咱们走咱们的,横竖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兰儿?你怎么来了?”胤禛大声提名喝住我。我没由来的有些委屈,装作没有听见,赌气加快了脚步。只听囊囊靴声响起,下一秒胤禛已经捉住了我手腕,不悦的问道,“本王和你说话呢,怎么越叫越跑!”
“是吗,敢情对不住了!”我回头望了望,年韵诗已经进了自己院子,“我急着去看春桃姐,没注意到背后有人叫我!”
胤禛蹙了蹙眉头,猜不透的问道,“你这犯的又是哪门子脾气,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通报我一声!”
“只是暂住一晚上,不敢惊扰王爷!”我死死盯着地面的青砖,硬声说道,“王爷忙着陪年福晋吃饭,我自便就是了!”
“你这妮子,敢情是为了这个!”胤禛憋住笑,脸上的愤懑一扫而光。抬手揉了揉我头发,我气咻咻的推开他,一张脸比锅底还难看,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胤禛从八斤半手中接过灯笼,大声朝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去福晋那儿等我,爷陪兰格格去李福晋院子里坐一会儿,今晚上本王在那边儿歇息!”
苏培盛从人群中挤出来,“爷,那今晚上不去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