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点头,“是的,果然车不久后停了下来,维卡从厕所窗户里跳下车,摸着黑找到四号车厢那里,果然在车厢下面的铁轨旁找到一个定时炸药包,她将炸药包贴在火车墙壁上,定了时后跑开躲在一旁,不一会儿炸药爆炸,她见到火车里所有的灯也瞬间灭了,接着从车厢洞口里跳下很多人,黑暗里她分不清哪个人是瓦西里,又不敢大声喊瓦西里的名字,不久从车厢里又跳下来很多日本宪兵,宪兵对着逃跑的人开了枪,维卡手里没有枪,只能躲在一边,看着很多逃跑出来的人都被宪兵开枪打死了。”
“维卡在哪里又遇到白鸟?”
“维卡说,她没有找到瓦西里,就准备从厕所的窗户那里爬回去,在那边的火车旁又遇到那个黑衣女人,黑衣女人掏出一个信封,维卡认出信封上的火漆是瓦西里的,她想抢信封,可是黑衣女人比她动作还快,躲过维卡的攻击,说要维卡帮她做一件事情,她就把信封还给维卡。维卡说可以,黑衣女人正准备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另外一个人在她们身后喊着什么,那个黑衣女人好像被这个声音吓住了,维卡趁她走神的瞬间,从小腿边拔出匕首捅进那个女人的胸口,那个女人没有防备倒在地上,维卡抢过信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过来。维卡来不及看那个黑衣女人是否死掉,就赶快逃走了。”
“维卡有没有听清在她们身后的人在喊什么?”陈知诚用日语说出了千惠子的读音,“是不是在说这句话?”
维卡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犹豫着看向娜塔莎,呜噜呜噜地说了好久。
“维卡说当时在她们身后喊话的那个人声音压得很低,她听不清楚那个人在说什么,但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女人。维卡当时很慌,她觉得自己不能在那里再等下去,就急忙拿着信封逃走了。她曾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好像见到一个黑影蹲在倒在地上的那个黑衣女人身边,她就更不敢停留,沿着铁路一直向前跑。跑了一天后,她又累又饿,想到附近的村子里去要点东西吃,结果倒在路边,幸好齐小姐路过那里看见她,把她救了回来。”
陈知诚眉头越皱越紧,听到娜塔莎说维卡听到身后那个喊话的人也是一个女人,他眼睛一亮,脱口大声喊道,“维卡两次见到的黑衣女人不是一个人!”
“知诚,你说火车上有两个黑衣女人?我不明白。”娜塔莎一脸疑惑。
“莎莎,你记得火车在路上停过几次?”
娜塔莎仔细想了想,“两次。第一次本来应该下客的,但是门都没有开,还有一次的时间比较长,就是白鸟千惠子把我们从车顶救下来,然后关着瓦西里同志的那节车厢爆炸了。”
“对,我也记得是两次。”陈知诚兴奋地说道,“白鸟千惠子又不是神仙,她不可能分身。第一次停车的时候,你和维卡还在座位上坐着,等到火车启动后,瓦西里同志去了四号车厢没有回来,你才从厕所那里爬上车顶。如果维卡遇见的那个黑衣女人时白鸟千惠子的话,她至少要从你们在的十号车厢和她在的二号软卧车厢间穿行两次,但是她没有,如果她真的这么做的话,顾铁山一定会发现她。”
“知诚,按你这么说的话,那维卡第一次遇到的那个黑衣女人是谁?”
“我想,那个黑衣女人才是真正的特工白鸟。”陈知诚沉声说道,又看向维卡,“莎莎,你帮我问一下维卡,她在车厢里遇到黑衣女人后,那个黑衣女人是不是向你们车后的第十一节车厢走过去的。”
“是的,维卡说,确实那个黑衣女人是往后走的。”
“那就对了,顾铁山也说过,爆炸之后,小松三雄第一反应是往硬座车厢那里跑,证明在他心中,在硬座车厢那里肯定有比那些逃出去的外国人更重要的人在。那时候,白鸟千惠子应该刚刚把我击倒,并从莎莎身上搜到瓦西里同志的文件,也就是说,白鸟千惠子那时还在软卧车厢里,她不是小松三雄要急着跑去保护的人。”
看到身边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疑惑,陈知诚清了清喉咙,“我理解的白鸟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她和白鸟千惠子是什么关系,白鸟千惠子心甘情愿地跳出来愿意去做她的幌子,那天她和白鸟千惠子进了火车站后,她无法确定谁是瓦西里,只好在火车上故布疑阵,让顾铁山他们在明去搜查瓦西里,她则在暗处伺机而动。”
“在第一次火车停车时,她离开白鸟千惠子的包厢,从软卧另一边的车门处跳下车,然后快速从下面走到十一号车厢那里上了车,相信十一节车厢那里已经被大批日本宪兵或者是特工驻守,准备在那里阻拦在半路上爬上火车营救瓦西里的同志。”
“然而等待很久,都没有发现有人来救援,这时白鸟已经发现维卡和莎莎表现的异样,她故意接近维卡,诱惑维卡去炸第四节车厢,等到混乱产生,她相信维卡会带着她找到谁才是真正的瓦西里。然而事情发展让她始料不及,瓦西里同志在爆炸后并没有跳下火车,而白鸟千惠子在击晕我后,带着瓦西里的文件,也在往十一节车厢那里赶去,为了隐藏身份,她也换上一身黑衣。白鸟千惠子在十节车厢那里遇到了维卡,并被维卡误认为是她之前遇到的白鸟,我不知道白鸟千惠子要和维卡达成什么交易,也许再给她多几分钟,维卡可以拿到文件,而我们也可以知道另一个秘密。可惜当时的情况不允许这样,维卡袭击了白鸟千惠子,而那个在她们身后赶来的人就是特工白鸟。”
“可是,我不明白,陈知诚同志,你说的那位叫做白鸟千惠子的女人,既然她是特工白鸟的帮凶,为什么又要主动将瓦西里同志那么重要的文件交出来?”谢尔盖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陈知诚沉吟片刻,还是轻声说道,“白鸟千惠子在包厢里曾经希望我用匕首结束她的生命,当我说出她不是特工白鸟后,她突然将我击倒,这让我想到,与其说她在和特工白鸟合作,不如说她是希望去保护特工白鸟,在本性和责任的双重挤压下,她非常痛苦。”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谢尔盖的目光在齐蓝和陈知诚的身上饶有趣味地一一扫过,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叫白鸟的特工,对你们很重要?”
陈知诚冷声说道,“她是日本传奇高级特务,我们很多次行动都被她破坏,有很多同志也是因为她牺牲了,包括我的亲弟弟。我很想亲手杀了她,可一直没有机会。”
“生命的奇妙之处就是,她总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做出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谢尔盖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陈知诚的胳膊,“顺便说一句,我刚刚找了个机会和瓦西里同志见了个面,他也和我说了他在四号车厢里遇到的事情,有一件很奇妙的事,爆炸之后,有一个黑影从暗处跳进车厢,对着他们留下的几个人开枪,宪兵对那个黑影射击,黑影躲避了几下,最后无奈回击,只用了两枪,就在黑暗里杀了两个宪兵。”
“难道那个黑影就是特工白鸟,她肯定是得到白鸟千惠子的暗号,知道拿到了文件,干脆将留下来的外国人全杀了,反正那些人中肯定有瓦西里同志。”陈知诚惊疑不已。
“确实,瓦西里同志说道,幸好他们那几个人都在第一时间躲到了桌子下面,没有受伤,他很走运。”谢尔盖笑着,嘴从大胡子里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