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山克制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坐在卡车里陷入沉思中。卡车缓缓开回了满洲里的县城,回到大通旅社的时候,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
顾铁山跳下车,快步跑进大门,迎面看见陈知诚正一脸失魂落魄地站在大厅里,见到顾铁山带着宪兵和娜塔莎回来,陈知诚脸色一阵苍白,急忙快步走上前。
顾铁山没有理睬陈知诚,径直向楼上跑去,来到沃夫冈的门前,也不敲门,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一阵寒风迎面吹了过来,屋里没有点灯,顾铁山仍可以见到迎面的窗户大开着,窗帘迎风飞舞,一个床单拧成的绳子从窗内向外垂了下去。
顾铁山快步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看去,楼下的雪地上已经没有任何脚印痕迹,沃夫冈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从这个窗户里逃了出去。
身后一连串脚步声传来,小松三雄一脸严肃地带着几个宪兵匆匆走了进来,见到顾铁山独自站在窗前,小松三雄圆边眼镜后眼睛里射出复杂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走上前,探头看了看下面,轻声问道,“沃夫冈就是瓦西里?”
“谁知道呢?”顾铁山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管谁是瓦西里,现在都不重要了,都是我的错,我被他们骗了。”
“这次我们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我和森田少尉那里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我们,我们也被骗了。“小松三雄收回脑袋,说话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惫。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匆忙的脚步声,高桥正一挤开门口的宪兵冲了进来。
高桥正一见到屋里的情况,脸上立刻没了血色,脚步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墙上,嘴唇翕动几下,才喃喃说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顾铁山默默从高桥正一身边走过,他站在走廊上,微微转过头瞥见不远处的205房间,此刻那里一片寂静,再没有声音传出来。
顾铁山蹒跚着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他倒在床上,身上已没有一丝气力,他只想快些睡去,这一天过得太漫长。
顾铁山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高桥正一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顾铁山也没有精力再去安慰他,自己一个人去餐厅吃了中饭,阿历克塞不会再出现了,当然沃夫冈更加不会,陈知诚和齐蓝也没有了踪影,整个餐厅里空空荡荡的,就如同顾铁山此刻的心情。
顾铁山昨晚躺在床上分析了很久,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确定他们中谁是瓦西里,但就像他对小松三雄说的一样,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已经成功逃走。
顾铁山和高桥正一搭乘了第二天晚上回哈城的火车,在火车上他见到了齐蓝和陈知诚,顾铁山只是冷冷看了两人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两天两夜的时间很快过去,顾铁山休息了一天后,便回到了满铁继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