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哥,你保重。”顾铁云沙哑着嗓子,勉强伸出一只手和邵文成握了握。
邵文成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中村大佐和那一群医生护士也纷纷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谢文志微微笑了笑,走到病床前,轻轻帮顾铁云掖了掖被子,“铁云,真是羡慕你啊,有这么多铁哥们,邵秘书昨晚见你中枪昏过去,逼着中村大佐将北平最好的日军军医连夜请过来,给你开刀,直到确认你安全后,才回去睡了一小会,今天一早刚忙完签字发布会的事情,就又跑来看你。程公子更不用说,陪着你和秀儿在你病床这一守就是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
“谢局,给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困了,可我这通共的罪名还没有洗清,您说我可以跟您去警局看守所里睡一会儿去?”程书梁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向谢文志问道。
“程公子,这都是误会,刚才中村大佐都已经说了,铁云和秀儿是被共党陷害污蔑的,我这里也为昨天的事情要说声抱歉。铁云知道,那个姓孙的共党案子是宪兵队压下来的任务,昨天他看到秀儿的照片又很笃定说秀儿是共党,而且又打电话通知了宪兵队,我当时也是难办啊。”
“难办?”程书梁冷笑,“谢局,如果您这都是难办,那我和铁云小两口差点儿就给您当共党给办了,我们找谁叫屈去。我也懒得说了,早点回家,我媳妇还在家里等着呢。”又看向王秀儿,问道,“秀儿,你也回家待会儿,和你那个不省事的哥说说,别老是没事找事,上蹦下跳地被别人当枪使。”
王秀儿不想离开顾铁云,但也担心自己家里人担心,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跟在程书梁身后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谢文志和顾铁云两人,谢文志故作亲切地和顾铁云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再说的,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铁云,还是要和你谈一下宋大虎的事情,本来要给他一个处分,让他脱了官衣滚蛋。但你也知道他在总局里还是有些人脉的,我这还没动手呢,总局那里好几个人的电话都已经打过来给他说情了。宋大虎今天早上也特意来找我,让我给你带句话,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作对。铁云,你看,昨晚要不是因为有他将那个共党摁住,你可能现在真的就不在了,他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顾铁云没有回答谢文志的话,躺在床上闭目不语。谢文志也不再说话,默默转身离开病房。
顾铁云又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医院确认他可以出院静养,程书梁特意开了一个车子过来,将顾铁云接了出院,一路送到顾铁云在北锣鼓巷的家里。
王秀儿早就站在门口焦急地向胡同口张望,见到程书梁的车子开了过来,急忙小跑着过去,扶着顾铁云下了车,王秀才一家也从门里小跑着出来,帮着程书梁从车里将顾铁云的衣物和药品搬到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