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茶棚的猜测不经意间又被众人重新推了出来,有人便道这许是掩耳盗铃用以遮掩小公子撞邪,众人皆可怜这小公子估计命不久矣。
虽然其中详细仍旧无人得知。可此言却仍旧是传的靖洲城里众人皆知。
法事那几日温家府邸忙碌的很,内院里丫鬟忙碌的很,外头的仆人们搬着各色法器,进进出出的很是噪杂。
偏偏有一园子却安静的很,可满园子的符纸贴的让人眼花缭乱,黄色符纸上头朱红色的符咒画的很是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写的是什么。
那室内陈设用具皆是上好的,珠帘垂落,庭院山水实景错落有致,外面的那汪池水上面还有莲花开的正盛。
“哐啷”地一声突兀的响起,一竹榻上的孩童瞧着不过八九岁,模样自是极好的,生的唇红齿白,尤其是那通透明亮的眼眸看起来尤为可爱,只是眼底的淡青色印迹显得格外明显。
孩童肤色更是苍白,单薄的身上紧紧裹紧薄毯甚至连同脑袋也一并包裹,丝毫不受外面炎炎夏日的影响。
不远处便有一茶盏可怜的被扔在地上,地面还洒脱不少的茶水。
这孩童便是外人口中的温家小公子,温子衿。
温子衿双手握着一柄桃木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惧怕这闯进宅院的坏东西,神情很是认真的说:“你、你别过来,我这里有法阵!”
那从水面探出来的手腐烂的厉害,嗓子像是坏了一般嘶哑地喊:“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去找别人帮忙吧。”温子衿没敢靠近,只是见这坏东西好像不是很厉害,便没先前那般恐惧,可仍旧不敢大意。
鬼邪,最是会骗人了。
好一会那探出的手逐渐沉入水里,午时最烈的日光落在水面上显得格外的刺眼,风呼呼的从窗户吹进来,那悬挂窗旁的法铃被风吹的摇晃,叮铃地响了几声。
而被温子衿一直盯着的水面也恢复往日的平静。
这庭院里摆放开光的铜镜有数面,只要有光亮进来,满屋子便会被照的通亮。
当初温子衿出生时恰好一位修为高深的老道士途径靖洲城,老道士精通奇门遁甲又善堪舆术。
老道士初见便看出温子衿的与众不同,便在靖洲城里亲择风水宝地,特意以自己的血作驱邪避讳之物。
数年来温子衿只要不外出,基本都能安然无恙,可惜那老道士前不久仙逝了。
这温府庭院内的驱邪法术便日渐衰弱,最初午夜偶尔会出现的鬼邪,今日居然在白日里显出形来,真是胆大妄为。
温子衿吓得小脸更是惨白不少,将身上的薄毯放置一旁,缓缓从竹榻上下来。
一身满是褶皱的华服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温子衿笨拙的扯了扯衣袍,一手握着桃木剑,心想外头法师定然又是为骗银子而来,否则鬼邪怎么会毫不惧怕的出现。
这些时日娘亲一直都很是担忧,温子衿想起这些更是心里难受,眼眸不禁有些湿润细声喃喃道:“子衿不能哭的,娘亲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哭,也要像男孩子一样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