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的柿子树结果了,再过几个月就能熟透,你以前总爱爬上围墙偷摘我家的果,被我抓个正着还不承认……”
“阿妤,我好想你。”
有时顾晏什么也没说,只是一遍又一遍抚摸她冰冷僵硬的脸,眼泪不小心落到她身上,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擦……
他是那样悲伤,那样痛苦。
陆思妤好想醒过来,告诉顾晏放下吧,别在死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值得最好的,他应该拥有幸福。
可是她不能。
她的魂魄被困在冰棺里,亲眼看着顾晏一天比一天颓废,一天胜一天消沉。
直到有一日,醉酒的顾晏跌跌撞撞地闯进墓室,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宝剑。
“阿妤,我来陪你了。”
他笑着,把剑刺入胸膛,一寸寸推进,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不要!
陆思妤拼命呐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残留的微弱意识仿佛随着顾晏的死亡宣告终结,撕扯着从身体剥离。
向上、向上、向上。
然后急剧下降,落在似云朵般柔软的物什上。
最先产生的感觉是疼。
全身骨头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疼难忍。
“醒啦!醒啦!快去告诉夫人,小姐醒啦!”
这声音……是阿念?
入目是轻粉色的帐幔,空气中飘散着她最喜欢的白芷香。
陆思妤茫然地注视着床顶,不理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小姐,您感觉如何?头可还疼?”
陆思妤努力撑起上半身,阿念见状赶紧上前扶她。
“阿念……这是在哪……我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小姐福大命大,从阁楼上摔下来磕破了脑袋,但府医说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性命并无大碍。”
阿念这么说,陆思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胳膊手腕都缠满了绷带,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去碰——
“嘶——”
“别碰别碰!”阿念拉下她的手,“伤口刚结痂……哎呀!又裂开了!”
阿念急急忙忙地帮她重新上药换绷带,陆思妤任她摆弄,目光环视着室内的布景——
宽敞的房间用屏风分隔成两半,左边是寝室,右边是起居室。
床铺斜对角是红木梳妆台,上头摆着面价值非凡的菱花铜镜,从陆思妤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脸,那是张略带点婴儿肥的少女的脸。
这分明是她的闺房。
难道说……
她猛地抓住阿念的手:“阿念,现在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