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也是对视一眼,李友杰先道:“城西庞家和白山剑门都是久仰了,两位的大名也是有所耳闻,想不到在这里能够遇见,倒也真是李某的荣幸,在下是东海百礁岛弟子,不过与门派关联并不太深,厐公子和殷副馆主都是在东海边上混饭吃的,应该知道东海岛上门派的规矩,留在岛上的都是没什么出息的。”
“正是,东海上的海岛门派资源不丰,我们又不像陆上门派的弟子们,家眷都有其他地方安置,拖家带口的人数着实不少,几百年下来早就不够吃了,有点志气的全都像兄弟一样出来跑单帮。”李友杰也不谦虚,很是将自己介绍了一番:“兄弟今年三十有六,却是十六岁不到就一个人出岛找活计了,给商船当过保镖,当过送货的,后来有一段生意太淡,也在海贼船上混过几个月,直到几年前做了桩大生意发达了,如今看起来才像那么回事。”
平心而论,李友杰的经历在东海上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东海修士们的典范发家史,就连东南地面儿上靠海的门派,也多有走过这条路子的主儿,只不过他们去不是被门中资源紧缩逼迫,而是自己天生对于冒险有着浓厚的兴趣。东南地面儿的人,本身就都喜欢冒险,因为他们觉得风险越大,收获也就越大,才更加符合他们人生的价值。(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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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论调让高明和童久芳听得有些吃惊,因为中原和燕赵地界素来都是以地大物博著称,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资源匮乏,如果你得不到好东西,只能说明你根骨不行,或者不会做人,总之是不得师长辈们的爱重,但绝对不可能因为门中没有东西给你。可即便是那些混得不太好的,只要自己肯用心寻找开发,一样可以靠着自家努力过得不错,殷飞就是个非常好的例子,恰巧童久芳和高明也都是从最底层混上来的。
不过他们虽然有过艰苦岁月,却也完全无法理解李友杰这些东海修士的成长史,最终只能叹道:“我二人本以为自家的发迹史就够辛酸苦辣,谁知道和李兄比起来,我们还真是幸运得多,至少燕赵之地从来不会缺什么东西,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赚到想要的一切,跟李兄这样的人合作,是我们兄弟的荣幸。”
一通忆苦思甜,让众人的关系显得热络起来,接下来的东西也就好谈多了,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人家天幕会是否愿意转让或代理技术,又需要多少钱来做这些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好在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行家里手,即便是纸上谈兵,也能谈出些东西来,就算这回的生意做不成,大伙儿今后也有不少地方可以合作,不如就现在这里聊聊。
一顿茶喝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变暗,殷飞才想起来他们还应了人家郑银江的饭局,赶紧找茶博士会了账,叫过在隔壁屋子的马强等三名向导,一行人出了茶楼,又向银江赌场走去。
郑银江自打和殷飞约了饭局,这半多天的工夫连赌场都顾不上照看了,一直躲在后堂小屋子里面试衣服,想弄出一身相对合体的打扮来,之前在赌场那是临时的,吃完饭那可就是正式的,见一名很可能是金丹期的大修士,衣着打扮自然都需要好好装点一番,否则若是给人留下一个邋遢的形象,那才真叫得不偿失。
好不容易将殷飞等人盼了回来,上午叫住他们那荷官早已经在门口迎候,一见面就将一行人恭恭敬敬的引到了雅间稍歇,有不知内情心下好奇,便向周围赌客打听起来,正巧上午那几位豪客还没走人,便将此前种种经历洋洋得意的说了出来,似乎那偷换骰子的主儿乃是他们自己一般。
不过这些赌客们整日在赌场里面厮混,自然具有了在废话中提炼精要的能力,很快就找到了重点内容,那就是一位可能是金丹修士的家伙驾临了天福岛,这可就是重磅新闻了。金丹修士浮云界虽然有,但绝对是稀罕货色,因为本界只有一个元婴修士,就是浮云宗的宗主髯渊道人,其余的金丹修士也都是名门大派的掌门和长老,总共也不过百十来位,像近期在东南又大动静的白山剑门,之所以敢于在较为平和的环境下大打出手,还不是因为门中有五位金丹高手压阵。
天福岛上似乎从来没有来过金丹修士,传说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岛主似乎是,但岛主他老人家终年隐居在天福洞内修行,除了本岛内部高层之外,根本就没人见过他,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来的那人真的是位隐藏了修为的金丹,那可是整个天福岛的面子。
就算那人不是个金丹修士,可能够将修为不弱的郑银江玩弄于鼓掌之间,至少也得是个筑基高层甚至顶峰的大修士,不少人便都动了心思,想要找郑老板蹭顿饭吃,却被那几个豪客劝了回去,他们上午苦口婆心说了半天,郑老板也没松这个口,只说前辈高人脾气怪异,还是自己先去结交结交,若是和人家投了缘分,再来绍介众人不迟。
这话倒是也合情合理,那些修为高深的主儿,大多有一副怪异脾气,有个门派有个职务的还好,多少要考虑本门对外形象,在自身修养和态度上还有稍稍收敛一些,尤其是像令狐彦这等看起来无门无派的,那脾气上来了杀人灭魂可是家常便饭,若是真的未得到他的许可就擅自入席,被人家宰了都没人给你伸冤去。
郑银江当然不知道众人这许多想头,他当初的本心就是爷爷一人去就好了,其他抢着露面的滚一边去,听门口小厮来报说人已经到了,也顾不上再试衣服,套上刚刚那件感觉不错的天青色袍子,气吼吼的便出了门。刚刚走出几步,郑东家忽然起了个念头,若是这般急赤白咧的跑过去,会不会让令狐彦觉得自己不够稳重,现就被人家看轻了,要不我四平八稳的走过去如何?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稳重这东西是给同级别或低级别人士看的,在人家一个前辈高人面前,你还跟老太爷似的迈什么四方步,这不是找不自在嘛,一通小碎步过去反倒还显得殷勤些。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般殷勤,那位令狐前辈再是个冷清性子,也不好完全晾着自己不是。
想通了这一点,郑银江的步子便加快了,一路小跑的到了雅间,见殷飞等人端坐一团聊着闲天,便笑道:“郑某来迟一步,让诸位久候了,恕罪恕罪!”
“无妨,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殷飞将那张天幕院的贵宾卡取了出来,交还给郑银江道:“还要多谢东家这张卡片,到了天幕院里方便不少。”
“应该的,应该的,这东西是天幕院开张的时候给岛上头面人物送来的,回头我去找他们东家谈谈,保证给几位也都弄上一张,今后大家常来常往的,少不了跑过去看看那影剧,有这么一个也方便一些。”郑银江豪爽的笑着,随即又问道:“不知几位这次上来,是用的谁的请柬?”
“我是用的庞大哥的,其余三位自己应该都有,正想问问郑东家,这东西若是自己讨要,要到什么地方去办理?”殷飞倒是也不避讳,直承自己没有请柬。
郑银江对此毫不在意,摆摆手笑道:“殷兄弟的名号我先前也向赌客们打听过了,着实响亮的很,只是来这边年头还太短,所以这边没来得及发出请柬,兄弟若是急着要办,直接去岛上的浮云道会办理便是,像兄弟这般出众人物,又是名门大派的管事弟子,拿个通行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
“原来如此,明日我便去将这通行证办了,往后过来也方便些。”殷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拱拱手道:“小弟多谢郑东家指点了。”
“不碍的,大伙儿都是自家兄弟,谢来谢去显得多生分。”郑银江一面攀着交情,一面看令狐彦脸色,见其比之前似乎好看了些,立刻趁热打铁道:“既然大伙儿都来齐了,那咱们这就去天福楼,我在那边已经定下了酒菜,只等贵客们入席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问起意思的时候,李友杰和高明童久芳没有意见,李良和庞涓的手下,并那三个向导没有发言权,殷飞和庞涓则将目光看向令狐彦,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殷飞笑道:“如此客随主便,还请郑东家带路。”
“痛快,果然痛快!”郑银江哈哈大笑,又对令狐彦行了个礼,得到对方颔首后便当先出了雅间,一行人浩浩荡荡除了赌场,向天福楼而去,只留下满屋子赌客们欣羡的眼神,连几个输了钱想要闹一下的也夹起了尾巴,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郑东家这是又结识到大人物了,在这里闹事弄不好会把性命丢掉的。
距离客栈区不远的天福楼,乃是整个天福岛上开业最早的酒楼,同时也是天福岛上规模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否则他们也不敢用本岛的名字作为店名,毕竟李白眉那种极品是非常少见的,何况就是舟山会没几个人,成绩却也是非常瞩目,没有给这个岛名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