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喊出一个字,狄欣欣突然住了口,再次把门关起来,若有所思地走回屋内,直盯着白沛昕的手机。
她不是一直想给温东璿那男人一个试炼吗?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就狄欣欣的立场来看,好友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她不在乎背个黑锅或是被骂一顿,温东璿升不升教授更是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心一横,她便用白沛昕的手机找到温东璿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没几声,对方便接起电话了。
“沛昕!”温东璿带着兴奋与意外的声音由话筒那方传来。
“别急别急,我不是沛昕,我是狄欣欣。”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让狄欣欣心中的魔鬼在呵呵笑着。“打这通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沛昕病了,病得很重,她知道你在香港很忙,不敢打扰你,所以我就拿她的手机偷偷通风报信……”
挂上电话的温东璿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克制由内心深处窜起的害怕。
“沛昕今天在店里昏倒了,医生说她的病症很严重,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好转。”
坐在饭店房间的床上,回想着狄欣欣说的话,他颤抖着双手,痛苦的捂住头,好久好久才能喘过气来。
他听到了什么消息?沛昕病了?病得很重?明明他出国前她人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个晚上一切就变了调?
不!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看见她,不管她是什么情况,他都要见到她!
几乎是暴力地打开行李箱,他将放在衣柜里、才整理好没多久的衣物一古脑地全塞进去,桌上的文件和证件随便扫进公事包,接着拉起行李箱,匆匆忙忙就要离开。
由于担心害怕加上紧张,他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在房间附设小客厅的助教不禁站起身来查看,恰好看到他急晃晃地冲出来的画面,甚至连外套都穿反了。
“副教授,你要去那里……”助教瞄到他的行李箱,不禁大吃一惊,“你要离开?”
“对,帮我向研讨会请假。”
温东璿说完就想走,却被助教紧张地拦住。
“怎么可以请假?副教授你不能走,下午就轮到你做报告了,学校教评会都在等着你发表完论文,就要升你做教授……”助教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半途而废。
但现在的他如何听得进这些?他只知道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阻拦他回去看沛昕!
“那就放弃!”温东璿大吼。
助教被吼得一愣,手上的力道一松,温东璿便冲了出去,助教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摔门离开,一头雾水。
“你也知道,沛昕一定叫我别告诉你,但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能不说呢?你如果赶快回来,可能还能见着她清醒的时候,和你说两句话,但晚一点的话,应该就没办法了……”
坐上计程车飙到了机场,温东璿几乎是用狂奔的到航空公司柜台,幸好前一位旅客恰好离开柜台,他也省去排队浪费时间。
“给我最快到台湾的机票!”
地勤小姐似乎已经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因此即使他的神色极度慌张,她仍是不疾不徐地回复,“下一趟到台湾的班机,要两个小时以后喔……”
“没有更早的吗?”他气喘吁吁地问。
“是有一班一小时后起飞的,但最后一个位置已经被刚才那位先生买走了,候补也来不及……”
温东璿不再多说,拉起行李箱便转身往前冲,拦住了刚刚在他前面办理登机手续的男子。
“先生,能不能请你把手上飞往台湾的机票让给我?”他瞧对方一脸错愕,又急忙追加,“我可以开两倍……甚至三倍的价钱!”
“什么?”那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钱的问题,我也要回台湾啊……”
“我女朋友生病了!我甚至连、连她的情况都不知道!我拜托你,将这张机票让给我好吗?”在空调开得极强的机场大厅,他却汗如雨下,表情急到似乎快哭了。
那人见他慌张至此,内心不免踌躇起来。“可是我妈在家等我……”
“你妈可以等,但我女朋友不能等!如果你延迟了我的时间,让我见不到她,你赔得起吗?赔得起吗?”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能正常的和对方对话,否则一个控制不住,他说不定会揪着人家的衣领,威胁他一定要答应。“求求你!把机票让给我!”
听到情况这么严重,对方还那么激动,那人有些不忍心,终于说道:“让给你也是可以啦……”
“那就谢了!”不再多说,温东璿拉着他便冲回柜台改票,至于这张票的价格,已经不重要了。
沛昕,你要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他在心里暗自呐喊着。
“其实她的症状已经很久了,可能因为和你冷战没有告诉你,今天她真是忍到不行了才倒下。她今天痛到浑身冒冷汗,脸色白得像鬼,连站都站不起来,说一句话也嫌吃力,那种样子看起来有多吓人你知道吗?”
整个航程温东璿都坐立难安,空姐送的餐点和饮料他全不要,机上的任何娱乐设备也无法吸引他的目光。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飞机的航空路线以及手表上的时间,他不能耽搁一分一秒,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