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谷出口两侧的山坡相对平缓,山匪发动攻击前曾有人查看、并做了留守,在那里,除了几根怪模怪样的原木,没发现敌人的踪迹。
有阮养这种级别的杀手,区区几个麻痹大意的留守匪徒没有机会发出任何讯号,当黑骑如洪流一冲而下,当面是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孔。
战场不给人反悔的机会,对着那些被武装到牙齿的玄甲重骑,几百名山匪瞬间大乱。
“冲!”
铁枪与军刀全都挂起来,陆大壮双手握着缰绳,与两侧同伴专心控马。多年军旅,他第一次在战场上这样做,感觉既怪异又新鲜。
骑兵的优势在于突击与机动,但要杀敌总归需要依靠刀枪,如今这样。。。。。。陆大壮强忍着扭头去看的念头,把精力集中到战马身上。
身后拖着粗大的原木,三匹马的步调必须一致,玄甲骑兵个个骑术精湛,但要做到这点仍不容易,稍有差池便会引发灾难性后果。
能有更多时间训练就好了。。。。。。
前方就是山匪,有的背对着骑兵疯狂逃跑,有的转头张望神色惊恐,还有的干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敢于回身反抗者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陆大壮的心安定下来。
巡边候的话也有道理,对面不过是一群散漫的山匪,是最好的练手机会,纵有差错,凭借玄甲战士的强悍还有可能翻盘,换成真正的军队,类似机会不可能存在。
匪就是匪,只配拿来练兵。
“别管他们,冲过去!”
铁蹄敲打着整齐的鼓点,黑骑从人群当中穿过,密集的撞击与惨嚎声连成一片,骑兵们也都感受到了颠簸。与以往的起伏、摇晃不同,此时的颠簸仿佛拖着船只冲过一排排水浪,顿一下,再顿一下。
控马变得艰难,让三匹马保持一致更为不易,陆大壮渐渐担心起来,他知道山匪只需集中力量攻击一人,就能让玄甲军的阵型崩溃。
让他欣慰又惊奇的是,最初有过几名悍匪抵抗,将其消灭后,竟然再没有人效仿,每当有人回头,脸上只有发自内心的绝望与惊恐,找不到半点勇气。
。。。。。。一群吓破胆的人。
据说山匪是杀人恶魔,不像啊。。。。。。陆大壮有些疑惑。
不敢战斗,跑又跑不过,山匪只能设法藏起来,随便便发现整个山坡竟连一块稍大点的石头都没有,也没有树,光秃秃一片斜坡,一片死亡之地。
山上山下,山道山坡,黑骑一鼓作气将残余山匪撵到对面更为陡峭的高地上,陆大壮的心终于落地。
方笑云给的任务很简单,平平安安跑完这一趟就算完事儿。随着一声令下,玄甲骑兵纷纷摘下绳索挂钩,之后齐刷刷回头去看。
“嗬!”
一片整齐的吸气声。
粗大原木仿佛被鲜血浸泡过,倒插的铁钉上挂满了血肉、肢体、内脏还有肠子,它们不是因为刀剑说伤,而是从身体上硬生生扯下来,陆大壮拖的原木上挂着一名山匪,半边身体都已扯断,竟然还没有咽气。
这是活生生的地狱,纵然久经沙场的老兵也适应不了,几名骑兵当场吐起来,余者个个脸色煞白。
“。。。。。。难怪怕成那样。”陆大壮心里明白过来。
山匪的心或许已成为恶魔,意志与身体依旧是人。他们都知道,抵抗或许可以阻止玄甲骑兵继续冲锋,同时也一定会被原木撞上。。。。。。为胜利和同伴牺牲自己,这类选项不在山匪的品格之内。
前思后想,再看看战场上的情形,陆大壮赶紧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