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气,动作拘谨地在病床上坐了下来,刚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送到嘴边,眼前的帘子就刷地一下被拉开。林惊野抬眼认真打量她,和她离得很近,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跌进了他的眼睛里。
她浑身一僵,呼吸滞住,而后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一口水呛在了气管里。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眨巴着眼睛好奇问。
陈寂喉咙动了动,正想提起他们上次的初遇,忽然又听见他说:“想起来了,今年中考全市第三,我在校刊采访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陈寂没再说话,眉眼温和,回以淡淡微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没什么印象了。”他问。
“陈寂。”她认真回答他。
“陈寂,”少年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笑起来说,“好,我记住了。”
“我也是市实验的,开学读高二。”
“学长好。”陈寂礼貌打招呼道。
“不用叫我学长,我早上学一年,咱俩同岁,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对了,忘记和你说我名字了,我叫林惊野。”
“嗯。”陈寂努力寒暄以示亲切,“我在学校经常听说你,你很有名。”
“你都听说过我什么?”林惊野忽然笑了,眼眸清亮,凑到她面前饶有兴致地问她道。
“很多……”陈寂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呼吸一紧,出于本能把身体往后挪了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推着治疗车从病房门口走进来的护士开口打断。
“陈寂,打针了。”
陈寂闻言连忙侧过身,乖乖把一只手臂抬了起来。
“哟,真换到这间来了?”护士给陈寂的手腕绑上皮筋,回头瞥了眼林惊野问。
林惊野嘚瑟地抬了抬下巴。
“向聪那么粘你,你就这么狠心把他给抛弃了。”护士摇头叹了口气,“等他今晚回来肯定得找我闹,没准到时候都得在这个房间里加个床。”
“也不是不行。”林惊野悠悠道。
“得了吧,你俩其中一个就够闹腾了,人家小姑娘眼睛发炎,得保证充足休息。把你们俩放一起,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他之前住的那间有个空床,你想搬过去吗?”护士把针头推进陈寂手背的皮肤里,引起了些微的刺痛。
陈寂一顿,立刻摇了摇头。
“就我那间破病房谁愿意住啊,姐,你还真好意思问。”林惊野毫不客气地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