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头那一面是悬崖,两边都没有路,外面唯一的出路便是刚刚那个地方。”苏爷道。
但是黑衣人还在那里堵着,他们也无法出去。
秦桑感到有风轻轻的吹来,道:“他们怎么样,会有危险吗?”
“无妨,有小唐在,至少性命是无忧的。苏爷淡淡道。
说完,苏爷便向山洞深处走去,秦桑只好跟去。
“这山洞通向哪里?”方才感到有风过来,说明这山洞是通的。
“另一处山头,从那里我们可以绕道出去,虽然远了些许,但安全一些。”苏爷答道。
秦桑“嗯”了一声,而后,两人再无说话,都默默的走路,明明两人不算陌生,却总像有什么拉扯着他们,不让他们多靠进一步。
秦桑回想方才的情景,苏爷的事她虽然所知不多,但也觉得有人想要他的命实在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过方才小唐分明躲在在暗处,若不是她与鄢二少闯进来,苏爷也不会唤他出来,这么说,莫不是其中有什么……罢了,也不干她什么事,她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因为山洞里路面不平,又越来越昏暗,秦桑一时不慎,脚在石缝卡了一下,整个身子向前倒去。
苏爷伸出手扶住她,才让她避免跌倒。
“小心。”苏爷的声音有些生硬,感觉凉凉的。
“多谢。”秦桑呐呐道,突然她想起来了——
“我真笨,有这个东西呢。”说着,秦桑从宽大衣袖的暗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打开面上包裹的手绢,露出一个发出蓝白色光华的夜明珠,山洞里顿时被照亮了。
苏爷忍不住抬起手,摸了一下这颗比拳头小不了多少的夜明珠,赞叹道:“好东西。”
秦桑一笑,却借着夜明珠的光,看到苏爷手背上的疤痕,共有三条,一条长的,两条短的,长的那条疤痕由手腕到手背。
疤痕的颜色很浅,夜明珠的光也不强烈,不注意的话,那疤痕的地方很像是几条阴影。
但是秦桑分辨得出,那是疤痕。
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那种就算是毁了容都能挽回的灵丹妙药啊……
……
许久之前……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完全走出阴影,白日里还好,到了晚上,便如受刑一般。
油灯不能灭,她无法忍受夜晚漆黑一片的那种恐惧,眼睛不能闭,闭了脑袋里不时会不由自主冒出一些可怕的画面,所以通常她都是服用自己配制的安神药,倒在床上就能睡着。
可是每天半夜里,还是会被噩梦惊醒,不论她服用多少安神药。
然后就是陷入那种惶恐无助的情绪里,常常产生痛苦的幻觉,其实她明明知道那些是幻觉,但依然克服不了那种恐惧,明明知道是假的,依然无法自拔。
而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无论男女,因为她分辨不出来,只要略微的动静就能撕段她的神经。
她消瘦的很厉害,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这种情况并非一天两天,一直是如此,在王府如此,在外面也是,只是在外面更加吃力,毕竟王府用补品供着,白日里也好休养。
在外面就讲究不了那么多,她吩咐秦柳……那个时候,她是叫纳姆的,便如她那个时候叫王珍一样。
她吩咐纳姆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独自躲起来忍受着长夜的煎熬。
她们白天躲在车底,车底的数个鸡蛋般大小的透气孔也会穿进来光亮,提醒她,这还是个明亮的世界,她伏在透气孔之上,眼睛看着流动的路面,耳朵听着外面吱吱咯咯车轮子声,有时也能补个好眠。
但是夜晚,还是会如期而至。
后来……
那段日子很混乱,有些记忆不全,似乎某天苏爷晚上过来过,然后她……好像发了疯一样……不记得了,很混乱,清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躺在床上,头很疼,起身的时候看到房里一片狼藉。而纳姆在她床前趴着睡着了,怎么连床上的枕头被子也像是被撕烂了一样?
听纳姆说,苏爷听到她的尖叫过来,然后她发了狂,还把苏爷的手抓烂了,最后拉扯间头撞了桌子,昏了过去。
是么,已经疯成那样了,她当时很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又拼命安慰自己,已经离开了,不要紧了,至少那种状态只会在夜晚出现,至少白天还是正常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