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站着的韩玉时不时就将视线瞥向司竹,似乎还在为之前那事难为情。
韩父现在说这么多,无非就是给自己儿子一个台阶下,以后也好往来,但单从韩玉这一神态并不能看得出他对自己有歉意。
司竹只是笑笑没有多与韩父寒暄,内心还是有些介意,也不好意思提起。
倒是顾微烨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嗤一声:“可这破食肆是由一个女流之辈经营的,怎么配得上韩少爷您这样的伟人?”
司竹一下就听出了他话外的反讽之意,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
韩玉面色窘迫,不耐烦道:“是是是,我之前的确说过有辱司老板的话,那是我一时不懂事,事后我也很后悔,以后坚决不这样了!”
他这臭脾气还是一激就上来,但比起之前好了些,可能是韩父事后说了他一番。
司竹本来也不是个计较之人,见他这样也没太大恶意,便耸耸肩,刚想说话,就听见顾微烨又说:“那……”
“道个歉?”
韩氏父子的笑容不约而同凝固起来,一点没想到顾微烨竟会以这么直接的方式为难韩玉,就连韩玉本人也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还是韩择常笑了笑:“微烨,你这是……”
“道歉。”
顾微烨眼眸一下变得幽深,似有阵阵戾气涌动,语气强硬得让人心生距离。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韩玉,仿佛韩玉得罪的人是他一样。
众人皆说顾微烨脾气古怪,但从未说过他睚眦必报,但今日竟为了一个做饭的下人把这事闹得这么僵……
韩择常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几乎与往常的他判若两人:“微烨,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司竹内心“咯噔”一声,在硝烟气息中艰难地喘着气。
“骂过人造过谣却不道歉,”顾微烨没什么表情,“韩叔,这怎么符合韩玉兄大度慷慨的富家子弟的人设,您说呢?”
“你……”
韩择常找不出什么话辩驳,只好清清嗓子,碰了下韩玉,“玉儿,来,你是不是都把这事忘了?瞧瞧你这记性,从不记隔夜仇!”
话里有话,字字皆刺。
顾微烨轻嗤了声,端起一旁桌上的杯子,一仰头杯中的茶水尽数倒入喉咙,随即紧紧盯着韩玉。
“嘶……司老板,那日我呢,确实是气冲上头没好好说话,我都把这件事忘了,你也就别在意了。”
不光是语气嚣张,话语嚣张,连摆出来的姿势都嚣张至极。
意思就是像他这样“宽宏大量”的人早都不在意了,司竹又何必跟他计较。
倒真是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