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里的水倒入杯中,发出流水声响,“那仓凛大哥又要辛苦了。”
面前的人长睫低垂,神色坦然,半句没提裴晏舟。
“曾经主子几次昏迷,身侧都有姑娘的身影,如今姑娘不在,我们这些个提刀握剑的,倒是有些顾不过来了。”
宋锦茵淡淡一笑,未有接话的打算。
其实接下仓凛送来的东西,本也没什么,她也不会去细想里头的弯弯绕绕。
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宋锦茵明白,这里头,少不得还有那人的手笔。
她将目光落到底下那件厚实的狐裘上,上好的皮毛,不是普通人能寻到的物件。
只是仓凛口中的昏睡应当也是实话。
想来这些,是他早就备下的东西。
可既是彻底做了了断,就没有再接他东西的道理。
“锦茵姑娘?”
“曾经的事我倒是不大记得了。”
被仓凛唤回了神,宋锦茵起身,“只是若说起伺候,世子病的那几次,有近一半,我也是受着伤的,想来我在不在,应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自是重要,主子还是只习惯姑娘在身侧。”
虽有些刻意,但仓凛仍是硬着头皮,只挑好话来讲。
他头一次跟着主子追人,虽不懂但也知晓,一旦锦茵姑娘回头,在主子的后院里,那定是盛宠。
就算不回头,锦茵姑娘怕是也难瞧上旁人,更别提肚子里还有了个孩子。
最多便是那位被主子记下了的沈家公子。
可那样的人家,又如何能容得下旁人的孩子。
仓凛想的有些远,但怎么看,眼前姑娘心仪的人,应当只有自家主子才是。
“谁伺候不是伺候,不说别的了,这些东西还是劳烦仓凛大哥拿回去吧。”
外头又一次下起了雪,宋锦茵将适才他送来的东西又递了过去。
清澈双眸并未因此染上不快,反倒还添了些打趣。
“下次等仓凛大哥真花银子买了东西,我再收。”
见着面前的人又看穿了他的心思,仓凛也没再坚持。
他本也算是沉闷的性子,这些日子带来的愁绪,比他去领几个杀人的差事都多。
“罢了,既是被姑娘瞧出来,我也不再遮掩,只是这里头确实有我自己添的东西,姑娘若不嫌弃,便留着我送的那些,往后应当也都能用上。”
宋锦茵垂眸瞧了瞧,而后点头,抿唇一笑,话语间带了些懊恼。
“若早知仓凛大哥这么好说话,当初在竹雅院时,我便该拉着翠玉多在前头转转,省得她一直瞧着仓凛大哥不敢靠近,连道句谢,都磨蹭了小一月。”
还欲再开口的人一时语塞,也终是因此止住了相劝。
只是离开时,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去,双眸恢复沉稳,满是认真。
“我有一事实在是不明,还望姑娘解惑,只是姑娘若觉着不便,也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