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圣旨只是撤退两地的军民,并没有提起赏赐土地之事,在范志完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成功了是马绍愉的功劳,失败了自己却要担失察之责,所以他满心的不乐意。
范志完的私心,马绍愉何尝不知道?但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太子的钧旨他不敢不听,如果他不宣扬太子的钧旨,没有把更多的辽东百姓带回关内,一旦被太子知道了真相,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太子爷能不能兑现承诺,他虽然有担心,但却更有信心,他相信皇太子既然说了,就一定有办法能做到。堂堂皇太子,没有欺骗他的道理,作为臣子的他除了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没有其他选择。
“督师的意思……是要下官抗命,不执行太子殿下的钧旨吗?”马绍愉假装惊讶。
范志完脸色涨红:“太子殿下的旨意,当然要完成,不过咱们做臣子的必须体谅皇上、体谅朝廷,有些事,适可而止最好!”
“督师放心,此事绝不会有问题,纵使有问题,也是下官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督师!”
见范志完如此怕事,马绍愉心中有气,话语间不免就透出了不满。
“你这是什么话?”范志完脸色不好看了,霍然站起:“本官是辽东督师,辽东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在本官的统辖之下,本官岂能置身事外?”
……
京师。
襄城伯府。
襄城伯李守锜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李国祯站在他面前,小声说话。
等李国祯说完了,他睁开眼:“就这些?”
“是。”李国祯点头。
李守锜慢慢坐起来,李国祯赶紧搀扶,李守锜却推开他的手,意思我还能行,在椅子里坐了,等李国祯为他披上了长衣,他咳嗽一声,缓缓道:“咱们这位太子爷啊,还真是能折腾,净干一些出格的事情,连自己的外公都能不认。”
李国祯小声道:“听说嘉定伯府都快要翻天了,嘉定伯一晚上叫了三回御医了。”
“有个屁用?”李守锜冷笑:“就算他现在就死了,太子也不会改变心意。”
“爹,对嘉定伯都如此,太子可是一点情意都不讲啊。”李国祯忧心道。
“你什么意思?”
李守锜的老眼蓦然睁开。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太子不讲人情。”李国祯低下头。
“哼,为君者,就应该无情,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哪个不是绝情绝义之人?”李守锜咳嗽两声,喝一口茶:“这几天你不要出去了,在家好好待着。”
“为什么呀?”李国祯惊讶。
他自认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最喜欢在人前行走,享受众人崇拜的目光,闷在家里可不是他所愿。
“你觉得,王德化为什么要把太子的事告诉我?”李守锜冷冷问。
“父亲当年资助过他,他对咱家一直存有感激……”
“感激?”李守锜冷笑:“我当年资助他,只不过是一笔投资,他连本带利的早已经还清,根本不欠我什么了,这一点,他和我都心知肚明。如何他还敢大胆的将太子的事情秘密告诉我呢?这件事不关咱们的事,我又没有求过他,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您的意思是……”李国祯眼睛里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