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重预计收工的时候,还有三四个小时。
这一场戏,能拍得这么快,全在陆严河一个人身上。
他就坐在陆严河的身边,时不时转头看一眼他,这个时候,陆严河似乎已经从刚才那个状态中回过神来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个状态,但一回头,隋芳然他们三个人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脸茫然,神游物外,显然没有恢复过来。
“严河。”王重喊了一声。
陆严河抬头看来,“导演。”
“你……是怎么设计的你这个角色?”王重没忍住问了一句。
陆严河说:“我在想他是怎么样才会变成剧本里这样,所以,给他设计了一个非常悲惨的过去,包括他要一个人住在这个庙里,不是因为家破人亡,是因为他天生诡异,您跟我说的是灾荒年代,他子承父业,我自己给自己设计的却是他天生诡异,所以被家人排斥,从小就是一个不被人喜欢和待见的成长环境,遭受了诸多的冷眼、辱骂、排挤,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想要爱,得不到爱,封锁内心,也不知道怎么正常跟人交流,导致他被家里人驱逐,他身上发生了越来越多诡异的事情,他一边接受了自己宿命般的悲惨人生,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帮人逢凶化吉,是一个不知道太多伦理道德、在阴鸷冷漠外表之下有着一丝本能善意的非正常人。”
王重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严河,问:“你是说,你要给这三个年轻人,要给他们算卦,是因为想要帮他们解决身上的灾厄?”
“是的,不然,他为什么要突然给他们算卦呢?”陆严河说,“站在你的角度,他的行为无论怎么样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诡异的存在,但对我来说,我需要有一个动机,我给自己设计的动机就是他看出了三个人身上的血光之灾,想要给他们解除灾厄,就开始算卦,结果一算出来,发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濒临崩溃,依靠本能落荒而逃。”
陆严河这么一解释完,王重突然就理解了他刚才的表演。只能说,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可怕如斯。
王重回过神来,看着几个演员状态都不太好,于是让人去找个还开门的夜宵店。
这种情况下,得一块儿吃点热乎的东西,去一去阴影。
王重直到此时此刻都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陆严河这个人,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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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零点开营业的夜宵,大多是烧烤。
王重就带着他们几个来吃烧烤了。
经过一路车程,大家的状态好歹好了一些。
陆严河自己是很快就出戏了,不过隋芳然他们并没有。
他知道自己的演法估计是真的把隋芳然吓得够呛,因为在每一条演之前,陆严河都没有跟他们打过任何招呼,他会怎么演,他们也不知道,而每一次又都有些不一样,让他们根本无从做心理准备。
“我敬你,芳然,刚才是演戏,为了最真实的效果,我就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会怎么演,请见谅。”也没喝酒,陆严河就以饮料代酒。
隋芳然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演技了,我一向自诩很能演戏,很会演戏,今天是完全被你带着走,完全陷入了你制造的状态里,我人现在还有点懵,真把我吓到了,严河,你牛。”
陆严河哭笑不得。
陈江和王路也点头,“一场戏,把我们三个都给干懵了,你真牛逼。”
陆严河挠挠头,说:“先加好友吧,不准因为今天这场戏,你们就不跟我玩了啊。”
他掏出手机,跟他们互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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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烧烤吃完,陆严河就跟他们一块儿回酒店了,第二天一大早,陆严河就回玉明了。
陆严河刚到酒店房间没一会儿,王重就给陆严河发来消息:严河,一直忘记跟你说了,多谢你仗义来帮忙,说来就来了。
陆严河回道:您以后找我拍戏,只要我有时间,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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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的时候,玉明已经一夜进入夏天。
毛佳阳在寝室健身,买了两个哑铃,时不时地举一下。
陆严河回来的时候,他就在举这个。
“你回来了!”毛佳阳知道他是去拍戏了。
陆严河点点头,问:“他们都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