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里面有猫腻,有内幕交易,有利益关系,可是就是没有人能站出来举报,就是举报了也是人微言轻,无人重视。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悲哀啊。”周安邦说,“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也请您继续关心和支持我。”唐丽芳又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周安邦一下。
周安邦还提到了肖青松为程卓说情的事情,“老肖的立场明显倾向于程卓这边,因为我拒绝了程卓,最后把厂子一半的股份转让给温州商人潘志成,老肖还和我闹别扭,从韩书记的口气里,我还听出来似乎吴本贵吴市长也对这件事情有些不爽。”唐丽芳有些不屑的说,“他为什么不爽,他也管得太宽了。”周安邦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吴市长是我们县里肖副书记的亲舅舅,老肖觉得我驳了他的面子,一定在吴市长面前奏了我一本。”唐丽芳说,“我知道吴本贵是肖青松的亲舅舅,可是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什么事情?”唐丽芳说,“那个港商程卓不但和肖青松关系很熟,而且在这之前早就和吴本贵很熟了,去清江之前就通过吴本贵的关系在江州收购倒卖了两家国企,获利不少,当然吴本贵这个人城府很深,他并没有直接站到前台来支持程卓,只是给程卓引见一些相关部门的头头,那些部门头头们善于揣摩上意,逢迎拍马,自然不遗余力的帮助程卓,婉转的向吴本贵表达忠心。”周安邦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里面的水还挺深的,程卓能量不可小视,吴本贵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这样的人最难伺候,最难打交道了,偏偏他又是肖青松的亲舅舅。
周安邦叹了一口气说,“官场真是太复杂了,到处都是关系网,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牵一发而动全身,真是很难办。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想当好官,坐稳自已的位置,首先就要是一个处理关系的能手,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好各种关系,我真是些力不从心啊。”
唐丽芳安慰周安邦说,“你也不要过于沉重了,事情也没你想得那样复杂,我告诉你四个字,你遵照执行,就会遇难呈祥,仕途平坦了。”
周安邦望着唐丽芳说,“那四个字?!”唐丽芳一字一句的说,“平衡,妥协。平衡就是要让各种势力各种派系保持一种动态平衡,既不能过于打压哪一方,也不能过于抬高哪一方,如果哪一方处于低潮期就要想法拉一把,患难之时见真情,人家会从内心里感激你,如果哪一方过于跋扈嚣张,那就要想法打击一下他们的气焰,始终使各方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这样哪一方都会有求于你,哪一方都不敢无视你的存在;还有一点就是斗争要讲究策略,至刚者易折,至柔者至刚,有时候撤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因此当你面对远比你强大的力量时,要学会暂时妥协退让,韬光养晦,收敛锋芒,等待时机。”
第五十八章
唐丽芳一口气说了一大通道理,然后低下头来喝果汁,周安邦用一种难以置信,惊诧莫名的眼神看着唐丽芳,就象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唐丽芳很不满意他这种眼神,又轻轻的踢了他一脚说,“你怎么了,眼神直勾勾的,好象要吃人一样,怪吓人的。”
周安邦说,“你这些理论是从哪里来的?你到底是记者还是什么人,我怎么感觉你好象是一个阴谋家一样,你的这些理论确实很实用,有一定道理,不过也太露骨了,让人感觉很沮丧,你把官场想象得太负面了。”
唐丽芳得意的笑着说,“怎么样,佩服我吧!人家好心好意告诉你这些秘诀,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诬蔑人家是什么阴谋家。你必须向我道歉,你如果向我道歉的话,我就告诉你这些道理是谁说的。”
周安邦很想知道这些理论的创建者是谁,于是忙不迭的道歉说,“对不起了,我刚才是一时失言,如果无意中伤害了唐大记者的尊严和情感,我表示万分的遗憾,并诚恳致歉。”
唐丽芳紧绷着的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这些道理都是韩志军说的。”
“韩书记!”周安邦有些吃惊,“韩书记会跟你讲这些道理?!”“韩志军当然不会跟我说这些话,不过他会跟他老婆说,梁文静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也就顺理成章的知道了。我也是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可千万不要乱传啊,不然就是把我出卖了,梁姐要骂死我的,以后什么知心话都不会跟我讲了。”“当然当然,你绝对放心,这些话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包括你老婆?!”唐丽芳笑意盈盈的看着周安邦。周安邦脸色红了一下说,“我老婆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她对这些事情丝毫不感兴趣,她只关心油盐酱醋,这些话你就是想说给她听,她也没兴趣。”唐丽芳说,“与世无争,超然物外,心如止水,悠闲自在,这也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啊,难能可贵。”周安邦说,“她哪有你说的那么高雅洒脱啊,她这是笨。”唐丽制止说,“不准你背后这么说你老婆,虽然我没有和她见过面,但我凭直觉觉得她一定是个大好人。”“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你这样正直善良的人长期生活在一起的,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周安邦没有回答,两个人一时沉默了,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周安邦打破了沉默,“丽芳,韩书记他们两口子还是蛮恩爱的啊,经常是出双入对的,虽然年龄上有些悬殊,但还是蛮般配的。”
唐丽芳说,“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说到底感情是两个人自已的事情,只要当事人觉得合适就可以了。可是当初韩书记和梁姐走到一起时,却顶着巨大的压力,遭受了众多的非议,甚至还有上级领导的干预,劝阻,某些人就是心理阴暗,嫉妒成性,法律保障婚姻自由,某些人就从道德层面来抹黑,攻击他们,把他们描绘成奸夫*,十恶不赦。韩志军在仕途上也多少受了这件事情的影响,要不然他可能早就不会停留在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了。韩志军说过,即使现在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在爱情和仕途之间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择前者,仕途无止境,这山还有那山高,但是真挚美好的爱情却是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这一点我很佩服韩志军,情真义切,坦坦荡荡,敢于追求真爱,他是一个纯粹的人,没有虚伪和矫情,不象有些领导,平时总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好象自已是卫道士一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这个评判那个,其实内心虚伪阴暗,背地里尽干着一些男盗女娼,肮脏龌龊的事情。我曾经到过东南某省的省会城市,那里有一个影视学校,学生中有许多能够善舞,青春美丽的女孩子,可是这些女孩子中有一些人却做了政府官员的情妇,成为他们包养的二奶,更高级别的高官们则品位档次更高,他们以包养明星主持人为时尚,东南地区经济发达,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一年的工资,奖金,补贴再加上各种灰色收入,一年能有几十万的收入,高官们则更是不止于此,这成了他们包养玩弄女孩子的经济基础,那些被包养的女孩子与他们的亲生女儿年龄相仿,甚至更小,他们这样做完全是在发泄*,毫无情义可言。而韩志军则与这些卫道士们有本质的区别,两相比较,哪个高尚,哪个卑鄙,不言而喻。”
唐丽芳慷慨激昂,滔滔不绝的发表了一番感言,周安邦神情专注的听着,愈发觉得唐丽芳是个个性鲜明,爱憎分明的人,有时候甚至有些愤世嫉俗之态,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气。但他却不便对唐丽芳的话表示赞同,这些话都太敏感了。记者是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由于工作的便利,得以接触社会的各个层面和每个角落,因此见多识广,对社会的感悟更深,情感更丰富,观点更独特,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常常让他们无所适从,深感迷茫。
周安邦和唐丽芳都爱好文学,由于工作和个人兴趣的原因,两个人文笔都很了得,因此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文学方面,吟诗唱和,坐而论道,兴味盎然。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两个已在咖啡屋里聊了几个小时了。当两个人肚子都开始咕咕作响时,这才惊觉夜晚已经来临了。窗外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夜色迷人。两个人各自叫了一份套餐,匆匆吃饱了肚子,然后就不知该干什么了。唐丽芳想了一下说,我们去体育馆打球吧,打羽毛球或乒乓球都可以,周安邦虽然没见识过唐丽芳打球的真实水平,但她曾经说过自已有运动天赋,打球,赛跑都很出色,曾经在学校和单位拿过奖项,因此说“算了吧,你的球技肯定比我高,到时候我成了你的陪练了,我才不去出那个丑呢。”唐丽芳呵呵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还没较量就甘拜下风了,那你说玩什么呢,唱歌也没意思,不如这样吧,我们去游泳馆游泳吧。”周安邦想,自已的游泳技术还算凑合,清江县是水乡园林,河流纵横,周安邦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会到河里去游泳,泳技纯熟,这个还可以和唐丽芳比试一下,于是就慨然允诺。周安邦说,“游泳馆离这里远吗?我们打车去吧。”唐丽芳说,“我们先打的去傣家风情吧,我的车还停在门口呢。”周安邦又是一惊说,“你还会开车?我以为只有梁文静会开车呢!”唐丽芳脸上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情,“怎么样,佩服我吧,梁文静学开车还是我教的呢,然后才去考驾照。”周安邦说,“我到现在也不会开车呢,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有你不会的吗?男人和你在一起,真是压力太大了,能有幸娶到你的人,一定要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唐丽芳呵呵笑着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周安邦感叹说,“我看你属于江州市的上流社会了,住豪宅,开小车,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上流社会,上流社会过的那种奢侈豪华的生活你一定没见识过,不过象你这样的身份最好不要去见识那种糜烂堕落的生活,不然后悔就晚了。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资,父母都是教授,也算高级知识分子吧,收入还可以,我自已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各种津贴补助还有拉广告的提成,加在一起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因此买车买房还买得起。周书记,我声明一点,我的钱都是光明正大来的,我可没有贪污受贿啊,再说了,象我这样无权无势的人谁会给我行贿啊。”
周安邦说,“话也不是这么说,记者是无冕之王,巴结你们的人有的是,如果你想收赃钱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肯出卖自已的良心。只是象你这样兰心蕙质,品质高洁的人是不屑于做这样的龌龊事的。”唐丽芳呵呵笑着说,“知我者安邦也。”
唐丽芳的车是一辆红色的小车,流线型的车身,动感时尚。两人上了车,唐丽芳熟练的启动了小车,缓缓的滑向大马路中的滚滚车流中,然后加速行驶,车窗外的夜景飞快的向后退去。
两人开车路过商场时下车买了泳装,然后直奔游泳馆。游泳馆里人不多,池水清澈见底,水波荡漾。唐丽芳和周安邦各自换上泳装后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唐丽芳身姿挺拔,曲线玲珑,皮肤光洁白皙,象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周安邦再看自已,挺着一个将军肚,身材开始走形,不觉有些自惭形秽。
两个人在水池边做了几个伸展动作,然后下水。唐丽芳以一个漂亮的鱼跃式动作跃入了水中,水花微小,然后舒展双臂开始在水中畅游,游动的速度很快,周安邦也紧跟着跳入水中,鼓足干劲,紧紧在后追赶,却始终差了一截距离,有两次周安邦探手抓住了唐丽芳的脚趾,惹得唐丽芳大笑不止,奋力挣脱开,然后快速向前游动,又拉开了距离。两个人在泳池里一路追逐着游了几个来回,直到筋疲力尽才作罢。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休息了一会才离开泳池。
第五十九章
晚十一点钟,唐丽芳开车送周安邦回到市委招待所,周安邦几乎每次来江州出差都是住在这里。市委招待所规模不大,环境清幽宁静,院子里有假山凉亭,池塘拱桥,树林茂密。眼下正是冬季,树木枝叶凋零,草丛枯萎,显得有些萧瑟冷清。市委招待所曾经是江州市最豪华,档次最高的招待所,有几次中央领导来江州市都是在市委招待所下榻,后来随着经济发展,江州市内星级酒店越来越多,市委招待所就显得相形见绌,日益落伍了。来这里住宿的人也越来越少,市委招待所就一天天萧条冷清起来。
有一次前台的服务员在和周安邦闲聊时开玩笑说,“周书记,我们这里已经是今非昔比,门可落雀了,象您这样当县委书记的还坚持住在我们这里的越来越少了,您真是个作风朴实的人啊。”
周安邦笑着说,“这里很清静,很好啊,我这个人生性不爱凑热闹,那些大酒店里人来人往的我看着就眼晕,还是这里好,古朴典雅,住在这里感觉很好。”
唐丽芳把车停在距市委招待所大门一百多米外,然后静静的看着前方,默然无语。周安邦知道唐丽芳是为了顾及自已的影响,自已一个县委书记,深更半夜的被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开车送回招待所,万一被门口值班的保安或大堂里的服务员看见传扬了出去,就是一个轰动性的绯闻了。到底是女人,心思细腻,敏感。
唐丽芳问周安邦,“你明天怎么安排的?在江州的事情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清江去?”
周安邦在江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按说明天就该回去了,但是他却有些恋恋不舍,还想和唐丽芳多相处一段时间,可是心里又有种负罪感,自已为了玩乐丢开工作不顾,乐不思蜀,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周安邦和唐丽芳在一起既感觉快乐,兴奋,充满了期待,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这种超越了普通友谊的暖昧情感会向何处发展,最后是否会失控。他有时会有一种幻觉,感觉到妻子杜小兰那双大而明澈的眼睛总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已,让自已从火热,亢奋的情绪中冷静下来,逼使自已努力的排除私心杂念。
周安邦犹豫了一会儿说,“明天的事情我还没有定下来,我今晚回去整理一下思绪,看看明天应该怎么安排。”
唐丽芳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的神情。“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周安邦说,“好的,谢谢你,晚安。”
周安邦说着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唐丽芳忽然伸过一只手来拉住了周安邦的手说,“安邦。。。”
周安邦心头一震,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动弹不得,心跳加快了。
唐丽芳说,“我想和你再呆一会儿,可以吗?”
周安邦还来不及说话,唐丽芳的身体已倒在周安邦的肩上,一刹那间周安邦觉得全身的热血都涌向了头部,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哪怕此刻是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也顾不得了,他不顾一切的搂过唐丽芳来,把火热干燥的嘴唇印在唐丽芳娇艳欲滴的小嘴上,伸出舌头努力的探寻着,很快就捕捉到了唐丽芳那滑腻,柔嫩的小舌头,然后拚命的吮吸,缠绕。。。周安邦的嘴唇逐渐向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