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嘉言这号人物公安局新来的民警可能没听过,但凡工作时间超过五年的,大概都知道迟嘉言,什么打架斗殴,放火烧人,犯案不是一次两次,次次都拿钱来摆平,这次估计也差不离。
“沈总,要不,我去把violet保释出来?”
沈豫北已经从休息室出来,靠坐在乳白色的单人沙发里,还不大有精神,“张忠,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办事怎么还没点脑子。violet是我儿子吗?他惹出来的事,要我给他收拾?”
张忠约莫明白了,“沈总的意思,是让迟总自己去保释人?”
沈豫北唔了一声,又道,“再通知我姑妈,把迟继海的地址告诉她,让她去抓奸。”
张忠会意,立马去办。
等韩婷婷被从抢救室推出来之后,阮明瑜才离开去神外科取病历。出于情谊,阮明瑜把事情告诉了杨冬玲一声,两人约好,挑了合适时间,拎了水果篮再去看望韩婷婷。
小姑娘人醒了,除了脾脏破裂,头部也有创伤,全身多处骨折,瞧见阮明瑜和杨冬玲,冲她们笑了笑。
“谢谢两个姐姐来看我。”
韩婷婷的母亲忙着招呼她们两个坐,除了韩婷婷父母,赵磊也在,阮明瑜又问了赵磊肇事者情况。
赵磊脸色不大好,“逮到了,是沈必山的外甥。”
杨冬玲啊了一声,接话道,“沈必山的外甥?那我知道了,两年前他求爱不成,把一个念高一的小姑娘烧毁容,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听说给了两百多万就没了下文,呵呵,钱多好办事。”
赵磊脸色更难看了,“从撞人到现在,对方脸都没露,只找了人过来,说要给二十万赔偿费。”
“啊呸!”杨冬玲气呼呼道,“这种二世祖就应该告他,把他整到看守所吃牢饭!活在世上都是毒瘤!”
韩婷婷父母都是农村人,半辈子没见过大世面,听杨冬玲这么说,韩婷婷的父亲犹豫道,“要不就算了吧,那样的人咱们也招惹不起,赔二十万就算了。”
韩婷婷的母亲不答应,“他把婷婷撞成这样,至少出个面道歉,赔二十万就能算?!”
阮明瑜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第一次意识到有这么个名义上的‘小叔子’是件丢人现眼的事。
从医院出来,阮明瑜直接回了家,陆建国让她回去,说有事跟她商量。
还有几天就除夕了,阮明瑜索性收拾了几件衣裳带回去。阮明瑜到家时候,林兰芝在厨房忙着准备材料,不赶着下雨下雪,林兰芝会去夜市卖小吃,干她的老本行。
看吧,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沈豫北真不给她打钱了,林兰芝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阮明瑜把从楼下便利店买的棒棒糖递给陆明光,进厨房给林兰芝摘菜。
“我爸呢?他说有事跟我商量。”
林兰芝道,“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想听听你的意见,问他是辞职好还是继续干。”
不大一会儿,陆建国也回来了,从外面买了点卤菜,瞧见阮明瑜,立马就道,“明瑜,我看我这工还是不辞了。”
阮明瑜问他,“爸你不是说领三千多块钱死工资没意思吗?怎么又不辞了?”
陆建国呵呵笑,把卤菜先搁在餐桌上,拍开陆明光想要捏菜的手,对阮明瑜道,“豫北找我谈了次话,公司在邱海县的药厂已经扩建好,明年开春就能投入使用。豫北想调我过去当采办部门主管。虽然去了小县城不能天天回来,但工资可比以前翻了两倍,干好了还有年终奖,可比我当个车间小组长强太多!”
其实陆建国在药厂干事并不差,就是他嘴钝,不懂得巴结人,干了十几年了,还一直是车间小组长,虽然阮明瑜不知道沈豫北怎么突然会想到调陆建国去新厂,但不管怎么说,对陆家来讲是件很有利的事。
“爸,那我回头打电话谢谢他。”
阮明瑜话音刚落,胳膊肘就被拧了下。林兰芝朝她翻白眼,“我说你木头脑子,你还不乐意,你当豫北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你爸安排个肥差?还不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哪能打个电话就算了!”
阮明瑜最烦林兰芝动不动拧人,扔了青菜出来,“回头我去登门给他叩谢成了吧?”
林兰芝抽了擀面杖撵了出来,“陆建国,我想揍人,你别拦我,三天不给你闺女点颜色看,她就想上房揭瓦!”
陆建国脑仁疼,“行了,明瑜怎么说都是结了婚的姑娘了,你就不能改改你动不动就打人的性子。”
林兰芝瞪眼,“她有点结了婚的样吗?”
说着,林兰芝指着阮明瑜道,“打个电话给豫北,让他晚上过来吃个饭,至少当面谢谢他。”
阮明瑜也有点怕林兰芝真撒泼,她打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说实话,阮明瑜已经不止一次怀疑了,她其实是陆家人捡来的吧?
在林兰芝的监视下,阮明瑜打通了沈豫北电话,不大情愿道,“我妈让你过来吃晚饭,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不来。”
看看,这说得是人话么。
赶着年末,沈豫北确实很忙,但他一听阮明瑜这种巴不得撇干净的话,心里就不爽,“大晚上的,我能有什么事。”
阮明瑜哦了一声,“那你过来吧,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去菜场买。”
沈豫北反咬她一口,“我喜欢吃什么,你不该清楚吗?好歹你是我太太,你一天义务都没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