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龄转了转眼珠:“感觉不是太难……反正也只有这么一小段儿。我小时候学了五年拉丁舞,虽然后来撂下了,总算基础还在。”
布丁于是说,那就试试吧。
三天后,他们首次“演出”,苏誉弄了一张超大的圆桌,就让那俩光脚上去跳。温蕴跳的是乌玛瑟曼的舞步,岳龄则充当她的搭档约翰特拉沃塔。
首场演出大获成功。
一场短短两三分钟的双人舞,客人们都意犹未尽,于是又有人提出,让他们模仿另外一些著名电影里的舞蹈。
于是岳龄和温蕴又挑了《闻香识女人》里的探戈,日夜苦练了几天。结果虽是匆匆上阵,却也同样大受欢迎。
独眼杰克里的双人舞出了名,一时间连客流量都比以往增长了三成。苏誉笑道,这俩可别跳得太出名,不然被星探挖走了,那他可惨了。
也是因为要练习舞蹈配合度,温蕴和岳龄成天在一块儿,恨不得晚上都得睡一块儿。别的酒童就开玩笑说,小两口如胶似漆。
岳龄笑道:“少胡扯!我和温蕴可不是那么回事。”说完,他又偷偷看了酒吧的泉子一眼,泉子仍旧低头擦着杯子,像没听见。
双人舞越跳越出名,好些客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看他们跳舞。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独眼杰克的老顾客祁如山。
那天是他的洗尘宴,因为他刚从国外回来。这一回,他叫来的朋友更多,并且都点名要看温蕴和岳龄的兔子舞。
“我可听说了,你俩如今都成了名人了。”他开玩笑道,“温蕴,你看看我,刚下飞机,连家都顾不上回,就奔你们这儿来了。”
温蕴笑眯眯道:“那我和岳龄就只有献丑了。”
那晚温蕴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偶尔也会扶着椅子微微低喘两口,豆腐很担心他,一直问他要不要休息,或者干脆请个假算了。
“那怎么行呢?”他撑着墙,努力直起腰来,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祁先生是独眼杰克的熟客,别人都可得罪,他是不能得罪的。”
看他这样子,豆腐愈发心疼,于是劝道:“祁先生也不是外人,你要真不舒服,我去和他说,他一向通情达理,肯定会谅解的。”
温蕴慌了,赶紧一把拽住豆腐。
“我真没事!别去说了,不就是两三分钟的一场舞嘛,又不是跳几个钟头的芭蕾。”
豆腐听他这么说,只好怪他道:“你啊,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拼,赚这么多钱想干嘛?往后做大老板啊?”
温蕴慢慢低下头,他的手指头还拉着豆腐的衣袖,声音扭捏地说:“我想买车。”
豆腐笑起来:“买什么车?宝马?大奔?”
温蕴苍白的脸颊上,忽然飞起淡淡红霞,他灵动的黑眸忽闪了一下:“……我想买卡罗拉,就买豆腐哥哥你开的那种车型。”
豆腐说:“嗐,傻小子,卡罗拉又不贵,甭着急攒钱了,你真想要,过两年我换了新车,把旧的给你。”
温蕴一听这话,顿时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
“这可是你说的!”
“嗯,是我说的。”豆腐怜惜地摸摸温蕴的头发,“但我觉得吧,你现在还是先别买,等大学毕业上了班,再买也不迟。”
温蕴点点头:“我听你的。”
豆腐笑眯眯道:“到那时候我们温蕴就是个医生了,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要来追求,只不过等上了班,恐怕你就不稀罕卡罗拉了。”
温蕴呆了呆,他忽然说:“那不会的。”
他看着豆腐,轻声说:“豆腐哥哥,我不会变的。”
那晚从一上场,气氛就非常热烈,豆腐把音响开得大大的,酒童们把那张大圆桌合力抬到中间,岳龄和温蕴脱掉鞋子,光脚跳上圆桌。
轻快的音乐立即响了起来。
祁如山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桌上的两个男孩,他非常惊讶,原本祁如山听了传闻,心里还有点不屑,心想乌玛瑟曼和约翰特拉沃塔是什么人?两个未经训练的酒童,就能学他们跳舞?
然而此刻,真的站在这儿,看着桌上的舞者,祁如山也就不得不服气了:俩人几乎全然复制了电影中演员的姿态舞步,比专业舞蹈人员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突出效果,温蕴还抹了一点点口红。甚至包括乌玛瑟曼那看似无情空洞的眼神,他都学得一丝不差。
还没跳到一半,周遭早已是如雷的掌声,底下人一起哄,桌上的两个更来了精神,越到后半部分,温蕴的舞步幅度越大,越是疯狂,谁知,就在即将结束的当口,忽然间,他双腿一软,竟直直从桌上仰面倒了下去!
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