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见江轻舟眉头紧锁,忙问:“轻舟,是信里的内容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江轻舟捏着纸回答:“纸上的字迹确实是清野的,与这封信一起到陈远手上的,还有陈远大姐写给陈远的报丧信,陈远的五弟前几天不幸在汴州病逝。现在商队还没有开始营业,信应该是由陈远大姐夫家那边派人特意送来的。清野向来懂事知礼,应该不会干出这种让报丧人捎带家书的行为。再加上陈远的五弟与清野关系不错,正常人都不会在朋友去世后还有心情写这种家书。清野初八才去汴州,他要想把中意的姑娘带回来,为何不在初八之前说,还要在短短几天后写信来说,真是奇怪。”
虽然宋梨没有见过陈亭,但曾听如意提起过几次,说陈亭是一个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少年郎。
宋梨在心中为陈亭默哀数秒,随后拿过江轻舟手中的纸走到太阳下举起反复观看,并没有发现粘贴的痕迹。
“轻舟,去打盆水。”宋梨把纸搭在额头上,准备换个方法试一试。
江轻舟带着满脸疑惑问宋梨:“小梨,要水做什么?”
宋梨扭过头郑重的回答:“待会儿就知道了,记得把火折子带过来。”
江桓和江瑶手拉着手走到宋梨身旁,俩人分别抱着宋梨的胳膊等江轻舟回来。
江轻舟在江桓、江瑶期待的目光下把水盆放在宋梨身前。
宋梨蹲下身把纸放进水里。
江桓指着纸上逐渐消失的字迹慌忙说:“爹、娘,字上的墨没有了,水也有点黑了。”
“没有了,黑了。”一旁的江瑶拍着手学江桓说话。
宋梨连忙把纸捞出,湿漉漉的纸张软趴趴的瘫在宋梨手心中。
江轻舟强忍住笑意把火折子递给宋梨,捂着嘴问:“小梨是想先把纸浸湿再烘干吗?”
宋梨瞪了下眼睛弯成月牙状的江轻舟,吹着火折子后试图将纸烘干。
由于宋梨专注于烘干同一个位置,纸的中间位置慢慢变得焦黄,随后“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宋梨惊慌着撒开手,几乎被烧完的纸落在了水盆中。
江轻舟连忙拉过宋梨的手查看,除了手上的温度有点高,并没其他问题。
“娘,吹,不疼。”
“娘,我也吹。”
江桓和江瑶轮流嘟着小嘴吹了吹宋梨的手。
宋梨感受着手心处的温热气息,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江桓蹲下身用手指搅着水盆中纸的残骸,抬头对正握着江瑶小手的江轻舟说:“爹,娘就是想把纸烧了。”
宋梨听后觉得自己刚才的感动有点早。
江轻舟把水盆中的水倒掉,让江桓带着江瑶在院子中玩,随后和宋梨一起回到堂屋继续讨论这封有些奇怪的家书。
“小梨,你能对我说说,你刚才那操作的目的吗?”江轻舟扬起嘴角笑着问。
宋梨觉得脸上一热,把头扭到一边不自在的回答:“按你说的,这封信属实奇怪,我是想查一下信有没有问题。”
江轻舟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若有所思的问:“那小梨有什么发现没?”
宋梨皱了皱眉头回答:“过程你也看了,我现在只能理解清野的行为是色令智昏。咱们明天一早去安慰一下陈远,然后开始打扫、修葺隔壁的宅子。”
“行。”江轻舟柔声说完,搂住宋梨想说些悄悄话。
宋梨拍开江轻舟环着自己腰身的手,低声告诉江轻舟:“不要胡闹,孩子们在院子中玩,说进来就进来了,要说话就好好说,不说的话,我就出去了。”
“哈哈…哈哈…”
院子中传来了兄妹俩银铃般的笑声。
宋梨拉着江轻舟的手走了出去,见江桓、江瑶正背对着夕阳在厨房的西面墙壁上晃动着自己的影子。
俩人的影子时而分开,江桓向左、江瑶向右;又时而拉着手转圈圈,年纪小的江瑶总是跟不上江桓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