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又来一个王二代?”这是姜义走入闹哄哄的营帐中,听到的第一句话。
一个干瘦汉子笑骂道:“放屁,怎么可能是王二代?二狗,你瞪大你的狗眼,人家这么气势非凡,起码是皇族直系,皇三代吧?咦,不对啊,这不是姜义吗?露了好几次脸的那个。”
王见喝道:“吴杰,你放肆!这是姜义队长,从今天开始,也是你们的队长!从今以后,收起——”
“这不是小王吗?”绰号“二狗”的大汉是个独眼,一条刀疤从左额头蔓延到右耳根,左眼和鼻子都被割裂,以他凌空巅峰的修为,这么多年过去,也难以愈合。
他斜眼瞟了一眼王见,道:“你这队长当得也可以的,上上下下窜得挺快,现在又傍上大腿了?”
“傍上好啊,这个大腿看上去挺粗,你得趁早捞些好处,看样子军长不喜欢他,我担心他撑不了多久啊。”干瘦汉子吴杰看着姜义道。
姜义不管这两人的奚落,他自进营帐大门后就一直在观察,营帐很大,足有方圆十丈,能住上百人。但此时只有三十几人,且大半受伤,躺在床上养伤,还有几人干脆直接呼呼大睡,呼噜声震耳欲聋。
“听说入敢死队的,都没亲人?”姜义突然道。
“都死了!”吴杰很淡然,“不然,谁来吃这碗饭?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我看你这么好的天赋,在这儿还不是处处碰壁。看在你之前还算仗义的份上,哥哥我劝你一句,要么走,要么留下等死!”
姜义淡然一笑,继续问道:“那你们战友呢?”
“都死了!”
“上司呢?”
“都死了!”吴杰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快压制不住怒气。其余人都看着两人,不敢发言。
“不!他们是牺牲了!”姜义神色郑重,“他们都是英雄,获得赫赫战功,却无法分享在你们身上,成了其余肉食者口中物。我知道,你们不服!”
“但是,你们无依无靠,又不被新上级看重,才来到敢死队,要么死,要么赚取军功离开,虽然只扣除你们一半军功,但你们能活下来几人?最主要的是,谁能达到那个离开的条件?”
绰号“二狗”的刀疤脸突然怒吼道:“老子就是死在匈奴爪牙下,也不愿再入华夏军,再让你们敲骨吸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少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等你成屯长、成曲长,从属下身上收刮的战功就越来越多!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听说成屯长就有自己的私兵,就能自行颁布不违反军令的条令?”姜义突然转头,看向王见。
“是!”
“好!”姜义朗声道,“我姜义再次立誓:成屯长,第一条令就是,我所有部下,军功只上交一半!”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姜义难以置信,王见最先反应过来,焦急道:“队长,您的意思,是要帮我们给?”
普通士兵的军功,从部长到什长,依次收取三分之一,所以最后战功只有十分之一,姜义之前的四个三等战功全变为二等。现在,苏凡成军长了,还要收取三分之一!
这是一条没被承认,但谁也无法反抗的“军规”!姜义可以不收,但他必须保证上交的战功达到各个上级的抽成,所以,他必须贡献自己的战功。
二狗沉默一会儿,摇头道:“你能否成屯长,或者什么时候成,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如果你成了屯长,自己的军功不够上交,还得从我们身上扣;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都冲锋陷阵死了,所有的军功没人领取,还得归你们各层将军!”
姜义笑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第一,我三天内必成屯长!第二,我出战两次,获得四个三等战功、一个五等战功,第三次我会比你少吗?第三,冲锋时,所有将士跟我上!”
干瘦的吴杰插嘴道:“你确定不是给我上,而是跟我上?”
“敌人第一个攻击的,我保证是我!”姜义朗声道,看着全部起身的敢死队员,“而且,只要你们积累的战功足够,我允许你们以敢死队员的身份离开!”
“靠!”二狗猛地拍了一把铁床,大喝道,“姜义,你要真能实现诺言,老子就不会走了!”
“我能问问你的目的吗?”吴杰看着姜义,认真道。
姜义低喝道:“为了我自己的战功,为了我的道心,为了华夏,为了一个全新的理想之地!”
“君不欺我,以死报君!”吴杰抱拳拜道,“队长!”
“队长!”三十四人同时敬礼道。
李春生突然轻叹口气,道:“队长!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还是得说,我承认你很强,但就是因为你太强,你的这个包袱就会越来越大!”李春生也反应过来,“您想啊,你成屯长,就要给一屯将士上缴战功,成曲长,就要给上千人上缴!最可怕的是,成部长呢?”
“那我就忍一忍,成军长,免掉全军!”
“不!是上缴全军!李天将之前都没取消,就是因为,他也要上缴。华夏军独立于其余九大皇族,但不是独自领导,有祖州直接管辖。”李春生叹道,“这是一根直通到天的柱子,您,无法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