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看得笑起来。
这家伙说的话,全属有的放矢,另有所指,在场者没一人听得出来,也不可能听出暗含玄机。妲玛或许有点感觉,纵有,亦只会认为符太说的是她的事。
看来符太是不肯直接说出他的伤心事,但所透露的,足够他拼成有意义的全象。
田上渊这个叛教叛师的大奸之徒,有预谋的返回教坛,做了件令人发指的事,大有可能是奸杀了符太暗恋着、教内的美丽姊姊,此姝能像妲玛般修习「明玉功」,当然乃教内出类拔萃之辈,其时符太的悲愤无奈,可想而知,也触发了他逃走的冲动,因已生不如死。
田上渊故意冒犯本教的天条,眞正原因何在,怕他本人方清楚,然而能窃夺修明玉功有成的女子的元阴,该对他有难以估计的天大好处,使他可弃原子之位。
捷颐津当时应不在教坛内,到他晓得继承人干出叛教恶行,勃然大怒下亲身追杀田上渊,当中发生过甚么事,两方胜败如何,遂成谜团。由于田上渊再无现身,教内诸人,包括符太在内,均以为捷颐津成功清理门户,干掉田上渊。岂知败的极可能是师父。
此亦为符太一生人最大遗憾,纵然学得一身本领,恨未能手刃大仇。
今天终于「时辰到」,田上渊活生生现身眼前,那一刻的惊喜,令他忍不住狂笑难止。
他奶奶的!
连绮不解道:「神医理该对这株药草有非常特别的感情,缘何竟为它取了个这么可怕的名字?」
武三思拍腿道:「我猜到谜底哩!神医的误服毒草,就是尝错了这株『时辰到』。」
符太向他竖起拇指,赞道:「大相了得,在掌握风声上技高一筹。哈哈!」
武三思苦笑道:「神医究竟在赞我?还是糗我?」
他的话惹起哄堂大笑,连静似空谷的妲玛也忍俊不住,发出仅符太可闻的轻笑声。符太笑喘着道:「甚么都好,猜中就是猜中,也到了揭盅的时候。」
众人忙静下来,趣味盎然的听他说话。
符太道:「服下药草后,再睁眼时,鄙人看到的,是在银河两端可见不可及,遥遥相对的牛郎、织女两星。大吃一惊坐起来,发觉四周景物全非,既不知昏迷了多久,更不知如何到这里来,唯一晓得的,是全身奇痒难当,搔痒处时指过肤烂,生不如死。」
宇文朔道:「以神医的尝尽百草,仍禁受不起,其他人误服,肯定立即『时辰到』。」连绮终是女子,担心的道:「那怎办好?‘」
香霸哂道:「何用担心,神医当然有解毒之法,否则今天就没法在这里道出经历。」
众皆莞尔。
田上渊道:「非常精采,神医是否就地采药自救?」
龙鹰大赞符太这小子随机应变的急智,一石二鸟,既为无端大笑的行为作出解释,又乘机将无中生有的「误服毒草」,编制成有说服力的故事。
自此以后,神医曾「误服毒草」一事,势深入人心。
亏他想得出来。
符太微笑道:「确是采药,不过是采药来自尽,以了痛苦。」
众皆愕然。
虚怀志怀疑的道:「天下间竟有这么厉害的药草。」
连绮瞄着他,媚笑道:「虚堂主可向神医讨些来试试看呵!」
虚怀志目光往她身体打了两个转,欲言又止,或许是因有妲玛在座,轻薄言语,终说不出口。不过其试人不试药之心,却是路人皆见。